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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飒问的太过直接自然，以至于闻人於全然出自本能就想回答“是”。
但迎上徐飒笑不入眼底的目光，看着柳清明那双灿金色的竖瞳，闻人於突然回想起了密室里那一日，那个伪装成明玉儿的人同他说的话。
“闻人於，我提醒你一句，你可千万别想不开自己上赶着去凑柳清明。”
“为什么？我的傻男主啊，我也是个穿过来的人，那小子什么心思我能不知道么？你要是一个劲儿的表现出来喜欢柳清明却不喜欢他，那他不得找遍机会把你给咔嚓了啊，就和你那个杜若师兄一样。”
“你可别说什么不怕死的话了，你不怕死那是因为你是男主角，你不怕死，那你就不怕那小子把桌子掀了大家都吃不成？你可别忘了，你那亲亲师尊现在可是和他一个身体里呆着的。”
最让闻人於在意的是，那个人被他制服后说的话:“你别杀我，我也是听人安排来帮你的。只要你听我的，别的不敢保证，但至少你师尊不会死。”
师尊当然不会死，闻人於本以为这些话是那个人为了活命找出的无聊托辞，但哪怕他坚信师尊的本事，也不敢真的拿柳清明的命来开玩笑。可无论之后他如何逼问，那个人都死了心把嘴闭的和蚌壳一样紧。
没办法，他最后还是留了那个人一条命，但有个前提，他要那个人继续伪装成素杏的模样同他一起回去。
一方面，他需要这个人来对抗师尊身体里另一个人，另一方面，他至今还未找到素杏的下落。
同样的，那个人对他也有两个请求，一是必须在任何人之前找到长生烛与龙骨并妥善保管在自己手中，二就是——
绝对不能暴露出自己对柳清明的心意，与他们二人的真正关系。
一开始听说这个请求的时候，闻人於只觉得无稽之谈，凭什么他就要隐藏自己的感情？
可当对方说出接下来的话后，他默默了许久，最后答应了他的全部要求。但有一个前提，如若徐飒并没有比他强，那他就不会隐藏自己的心意，并且会在最快时间内杀死徐飒。
想到这里，闻人於用力合了合眼，再睁开时，眼底的暴怒已然消失的一干二净。经过方才的一遭，他已经清楚自己与徐飒之间力量的悬殊了。
即使再不愿意，他也不得不承认徐飒确实比他强。
“我自出襁褓后，就一直在蓬莱。”一轮深呼吸后，闻人於看着徐飒的双眼，沉沉道，“凌华仙君收留我，将我从凡间带入蓬莱，在那之后，我就一直在师尊的身边。”
徐飒想要一个让自己下手的答案，却没想到闻人於居然从十几年的童年开始讲故事。闻人於的那点事他岂止是知道，简直是烂熟于心。
可既然闻人於说了，那他也就听一听，万一有什么是他穿越来以后新增加的设定呢？
想罢，徐飒也就不说话了。
闻人於一边说，一边不露痕迹的观察着他的表情，见他面上没有什么情绪起伏，继续道:“在你来前我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即使我不告诉你，你也应当知道。师尊不喜欢我，这是每个蓬莱人都清楚的事实。”
“我知道，仙君确实不喜欢你。”徐飒歪着脑袋站着，说罢又是狠辣一鞭子将蠢蠢欲动靠近过来的一只魔物打飞了出去，发现闻人於的表情有瞬间变化后，他笑道:“师父没有骗你，我与仙君一身双魂，他对你是什么样的心思，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他还以为闻人於能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新设定出来，这么看来和他猜想的也没什么区别。
可紧接着，闻人於的话引起了他的兴趣。
“师尊对我什么态度，我清楚。可我要的从来不是他的回应，我要的是护心鳞。”他说出这样的话，其实已经隐晦的违背了他与“素杏”的约定将自己的对柳清明的感情说了出来。他深知如若不透露，徐飒是绝对不会相信他有关护心鳞的话的。
徐飒确实不傻，闻人於这么直白的承认了倒是让他有些刮目相看，不过嘛——
护心鳞？虽然书中并没有大篇幅详细的写过这样东西的设定，但徐飒是知道的。
护心鳞是龙身上最坚硬的一片龙鳞，正如字面意思一样，护心鳞紧贴着胸口，可它的作用并不仅仅是保护心脏，还是力量的根源。可以说，护心鳞是比龙本身还要珍贵的一样事物。
闻人於说他想要的是护心鳞，那大概就是在说柳清明的护心鳞了。可徐飒从未看过柳清明真正化龙的模样，据他观察，柳清明不论书里还是这个世界里都只是半条龙，力量再强大也只堪堪可以爆龙鳞而已。
化龙？绝对不可能。
可即使无法彻底化龙，也能拥有护心鳞么？
徐飒无法确定这种事发生的可能性，然后突然的，在记忆的某个角落里，他想起了原著中闻人於堕魔前和柳清明的那一战。
而后，他瞳孔微微一缩。
是了，书中的闻人於是趁着柳清明喝醉后放松警惕，企图从柳清明那里抢到什么东西后两个人才开始打起来了。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应该就是护心鳞了。
可是，闻人於的话是真是假，还得再考验考验。
徐飒笑了笑，手中掐诀将寒毒施的愈发强烈，同时他开口道:“护心鳞是么？”
蚀骨的寒冷与极速攀升的疼痛叠加在闻人於的身体里，他脸色瞬间煞白，身体摇晃着几乎就要摔倒。可无论如何痛苦，他还是强忍着点了头，他知道，这是徐飒在探他是否在说谎。
“是。”
可即使如此，徐飒还是在不断加强寒毒对他的摧残，他正欲问那护心鳞是否就是柳清明的那一枚。可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只有他能听到的轻微的喘气声，像是有人从熟睡中苏醒一般。
于是徐飒就改变了心意，话锋一转笑着追问闻人於道:“所以你其实厌恶极了仙君，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对仙君有利可图？”
闻人於想也不想，直接道:“是！”
“这样啊……”徐飒笑了起来，与此同时，忍无可忍的思量剑终于得到了命令，从他的身后冲出，在金色耀眼的光芒中，重剑与剑鞘分离，飞过一圈将那些不断靠近的魔物斩成了灰。
闻人於陡然心里一慌。
紧接着，他就听见了徐飒自言自语般的话语:“听到了么，我可真是为你不值啊，仙君。”
身体里，柳清明缓缓睁开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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