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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以慈将闻来关在了房间里，让他好好养伤。
他口中的刺客不过是来监视展以慈的，只要她没有想回京城的念头，纪无思的人就不会对她做什么。
冬霜走到展以慈身边，“小姐……”
展以慈深吸一口气，双目血红，“冬霜，你觉得闻来是对的吗？”
在这里，或者是别的地方，只要不是京城，安稳地过一生。
就当之前十几年受的屈辱如过往云烟，反而要对他们的怜悯而感恩戴德。
“小姐不喜欢的就是错的……但、闻来或许也是为了小姐的安全着想。”
展以慈闭上眼睛，指尖狠狠揉了揉眼角：“你明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这句话。奶娘说是为了我好，所以在死前揽下所有，还说出了身世的秘密。”
冬霜蹲在展以慈面前，“好、小姐……小姐不喜欢冬霜就不再说了。”
展以慈心中有一股燥热，难以抒发，总是盘旋于她的心头，想的念的全是家中的破事。
直到走出房间，满面迎向寒风，才觉得吹散了几分烦躁。
这个小庄子与世隔绝，但展以慈显然不是个与世隔绝的性子，她始终是要回京城的。
只是如今，要如何避开纪无思的眼线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去休息吧，”展以慈对冬霜说道，“我去找他玩一会。”
展以慈面向谢融之的房间，他开着门，像是知道展以慈会来找自己一样。
展以慈进屋，将房门掩上。
今日虽较之前气温回升一些，但开着门总是有寒风往里灌进。
展以慈觉得，谢融之似乎不怕冷，反而特别喜欢这冰天雪地。
展以慈走进，见着谢融之仍在窗前站着，长身而立，他身上的青衫与白雪相称，宛若一幅好景。
难怪那些文人喜欢画雪竹，青竹的风骨，加之点点碎雪点缀，仿佛是在按捺心中对青竹的摧毁欲与保护欲。
极度地想摧毁，却又想保留他的风骨，便只好让看似洁净的碎雪覆盖，掩埋心中不堪的欲望。
展以慈不是这样的文人，她没有保护欲。
展以慈快步走到谢融之面前，望着他：“我想咬你。”
谢融之早就听到了她的脚步声。
展以慈的要求也太过荒谬了！怎么可以直接这么说……
展以慈看向他纤长白皙的脖颈，青衫覆盖下的是他的锁骨。
她想像话本里的妖怪一样，咬上他的颈间，虎牙嵌入他的血肉，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两个血洞。
当虎牙离开他后，脖颈还会源源不断地流出鲜红的血液。
可惜这只是展以慈的胡思乱想。
“不愿意么？”展以慈正泄了气，想坐在一旁，就见谢融之在他面前垂下了头。
“想咬哪里？”他的眼睫扑闪，像只脆弱的蝴蝶。
“你再低下来一些。”展以慈拉了拉他的袖口，仰起头。
没有等到谢融之低头，却迎来了一个结实、有着清甜香气的怀抱。
他弯下身来，像被雨打弯的芭蕉，紧紧贴着展以慈。
谢融之伸了伸手，大胆地将她揽入怀中。
他的头埋在展以慈颈边，“我就知道他惹小姐生气了。”
明明是展以慈生气，谢融之的语气格外委屈，倒像是他受了气一样。
从前谢融之是不敢主动触碰展以慈的，这一次破天荒地主动，他用自己的怀抱在安抚展以慈。
他就像是一只小猫，不停地蹭着主人的小腿，来表示着喜爱和忠诚。
展以慈并没有因为他的示好，就遏制自己的欲望。
她微微侧头，虎牙咬在谢融之的唇角，松开之后留下了一个小小的牙印。
可明明是展以慈在欺负他，他却仅仅把展以慈抱在怀里，呈一个保护的姿态。
“不疼吗？”
“不疼。”
说着不疼，谢融之的唇角颤了颤，唇瓣有些干涸，让他忍不住伸出舌尖，舔了舔唇。
谢融之感受得到，展以慈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就没有移开过，呼吸越来越贴近。
展以慈突然轻笑了一身：“你……真是比他们都可爱多了。”
芭蕉叶被人扶直了身躯，叶尖挂着的水珠摇摇欲坠，被桂花香勾引着下坠，润湿土壤。
谢融之耳尖羞红，水红色晕染进他的青衫之下。
他微微侧过头，“小姐开心了就好。”
“开心呀，悄悄告诉你一个秘密，”展以慈神秘地伏在他的耳边，压低了声音：“再过几天，我们就回京城去，如何？”
“听小姐的安排。”
“那你低头亲亲我？”
谢融之抱住展以慈的双手僵住：“……不、不好吧……”
展以慈微微退开，对他的拒绝有些不满：“有什么不好的？反正睡都睡过了，亲一下怎么了？你的唇珠这么好玩，就不能给我玩一玩吗？”
谢融之双颊“唰”的一下变得绯红，怀中的温度陡然升高。
……
谢融之这几日有些受宠若惊，展以慈不仅时常来看他，还会与他同处闲谈。
似乎真的把他当做了闺中挚友。
他手腕上的伤好了大半，只等那肿胀之处消减下去便好全了。
展以慈嫌弃谢融之的房间太冷，便主动给谢融之搬到了自己房里。
谢融之听她的话，她就喜欢。偶尔的拒绝，也像是羞怯，他从来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她。
谢融之本身不愿，他自己声誉倒无所谓，只是展以慈……
虽说两人已有了肌肤之亲，但除了冬霜之外，便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谢融之本知道展以慈只是把他当成心爱的玩具，心情好的时候逗弄一下，心情不好的时候他能陪在她身边，供她解气。
在谢融之搬到展以慈房里的第一晚，就辗转难眠。
他睡在屏风外的小榻上，代替了之前冬霜的位置，可屋里烧着的炭热得他喘不过气。
衣料间摩擦的声音传到展以慈耳里，展以慈轻声问了句：“热？”
“……有一些。”谢融之的世界一片黑暗，不知展以慈能否看到他的神态。
如果她能看到的话，就会发现谢融之全身绯红，那抹红色从他的耳尖蔓延至衣衫下。
温热的一丝暖意滑过他的大腿，锦被之下覆盖着燥热的气息。
“……小姐……”
谢融之小声呢喃，不知展以慈有没有听见。
他渴望展以慈的触碰，又厌恶自己这不知羞耻的身体。
空气中弥漫着展以慈身上的桂花香，香炉里升起的暖香轻柔地拂过他的鼻尖，就像是展以慈的纤指在与他嬉戏。
谢融之闷在锦被里头晕脑胀，只觉得自己越来越热，掀开锦被后，也没有缓和几分。
他看不见展以慈，也听不到她的声音。
他的世界里只有他一个人的粗声喘息。
……
直到天亮后，展以慈蹲在他的旁边，戳了戳他的嘴角。
“你做的噩梦还是美梦？怎么一直在叫我的名字？”
“我、我……”
谢融之不知该如何解释，好在展以慈也没为难他，让他自行梳洗去了。
展以慈这边忙着试探，纪无思派来的人是否还在监视着她，便说着要去云州城一趟。
展以慈和冬霜忙里忙外地整理马车，收拾金银细软，如果这一次能逃出去，那她就再也不会回到这个庄子里了。
如果纪无思的人还在监视着自己，那想必还需要回来转圜一番。
“冬霜，把这迷药拿去给闻来吃。”展以慈将药瓶里的药丸倒出一颗，放到冬霜手里，嘱咐道：“要亲自看着他吃下去，你应该明白。”
冬霜接过：“小姐放心。”
展以慈不会带着闻来出门，她还是不相信闻来说的话，不是说怀疑闻来的忠心，而是她担心纪无思留了一手，至于他们之间的筹码是什么，展以慈觉得是自己。
她是不会把闻来放出来，给纪无思那边传递消息的。
谢融之坐在一旁，心绪不安：“小姐这一趟去云州城，是不是很危险？”
展以慈披上毛茸茸的斗篷，故意说道：“是呀，说不定我这一去，你就再也见不到我啦。”
“我也要去。”谢融之突然站起身来，摸着身旁的竹杖。
“放心，”展以慈熟稔地将手放进谢融之手里，“只要你听话，我肯定会带着你的。”
没过一会儿，冬霜收拾了东西，走了过来。
“小姐，他吃下了。”
展以慈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他又再说什么吗？”
冬霜看了看一旁站着的谢融之，捡了重要的话说：“他说对不住小姐，望小姐平安。”
“呵，他这句话，倒是让我更加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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