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我同他比?”
虞岁听到卫韫这话,看了一眼有些瑟瑟发抖的丁年,皱着眉冷声说:“某种程度上,你比不上他。”
说完,她扶着丁年转身就走,无人察觉的角落,丁年微微偏头,以只有他和卫韫能看到的角度挑衅的看了卫韫一眼,眼神轻蔑,似乎在说,你拿什么跟我争?
只留下卫韫神情落寞的站在原地,被阳光拉长的身形透着萧索的味道。
卫韫满心酸涩,公主,最初,我以为你不会爱人,不懂爱人,我能怎么办呢?我能等。我有耐心等。
爱一个人,是看她如皓月高悬耀空,是默默守护,是甘愿为她遮蔽世间所有的风雨,哪怕自己被淋得浑身湿透。
我曾以为,只要我足够用心,就能在你的世界里镌刻下独属于我的痕迹。
我愿伴你岁岁年年,无论风雨如晦,还是晴空万里。
我把自己的爱毫无保留地捧到你面前,任你采撷。可如今,看着你与丁年那般亲近,我的心仿佛被千万根细针密密扎刺。
那日,我在花园中远远瞧见你和他相谈甚欢,你的眉眼间尽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与笑意,那一瞬间,我只觉周围的一切都变得灰暗无光。
我为你出生入死,在战场上浴血奋战,只为能给你撑起一片安稳天地,可我的付出在你眼中,是不是都比不上他的只言片语?
公主,你可知我每次看向你的眼神里,藏着多少深情与眷恋?我在深夜里辗转反侧,脑海中全是你的如花笑颜。
为了能让你注意到我,我拼命立下战功,只为能站在离你更近的地方。
可如今,这份爱却成了我心头沉重的枷锁,压得我喘不过气。
我不敢质问你,亦不敢向你倾诉我的爱意,只能将这份酸涩深埋心底。
或许,从一开始,我就不该奢望能得到你的回应,不该妄图走进你的心。
可我真的放不下,哪怕只是远远地看着你,对我来说,也是一种慰藉。
可如今,你牵着别人的手,迈向我曾无数次幻想与你共赴的远方。我站在原地,看着你们的背影渐渐模糊,心中五味杂陈。
我不怪你,真的,爱本就难以掌控。
只是,未来的日子,我该如何在这无望的爱里继续沉沦,又该如何面对你和他之间的种种,我竟全然没了主意
。
我能怎么办呢?爱本就是覆水难收,我收不回来的,只能任由自己沉沦在这场一厢情愿里。
因为我见过你在乎别人的样子,所以我明白,你不在乎我。
我难过的不是你不在乎我,我难过的是你从来没有考虑过选我。
丁年养伤的这段日子,卫韫日日都来找虞岁,但是虞岁不见他,不为别的,一来虞岁没有消气;二来,太多双眼睛盯着公主府,卫韫大胜归来,这时候还是避其锋芒的好;三来,丁年也不知道在闹什么,听到卫韫来就不按时喝药。
“公主,卫将军走了。”
虞岁抚额,“丁年如何了?”
“已经喝下药了,初九说,他的伤已无大碍,只要不剧烈运动,避免伤口裂开,很快就会愈合,她还问您,需不需要开贴药,让他不留疤?”
“问我?这种事不该问本人么?”
“咳,初九说,作为面首,丁年的身体是属于您的,所以问本人不如直接问您。”
虞岁想了想,觉得初九说的很对,“初九很是上道,我倒是无所谓,你去问丁年吧。”
“呃,其实奴婢问过了,丁公子跟初九说的一样。”
“那就顺其自然吧,不用过多干预。”
“公主,还有一件事,卫将军送了好几封信来,您是准备弃了这枚棋子么?”
“阿元,你觉得我现在光明正大的与卫韫交好,合适么?”
“不太明智,听闻近来皇上迷恋寻仙问药,想要长生不老。”
“何止,那老道还出了个判词,「帝星暗,女行舟」,就差指着我鼻子说我是祸国妖孽了。”
“这……无论是女,还是舟,都在指您……甚至您的母妃和丁公子……也是名中带舟的。”
“吩咐下去,事态正热,不要轻举妄动,这种情况下,出一点差错,都会做实判词。”
“什么都不做,时间久了,事情就冷下来了。”
“即使什么都不做,在我父皇心里,也种下了忌讳的种子,这就是这招的毒辣之处,可惜了,白白摆了一副我痴迷男色的棋局,都还没来得及发挥。”
“鲜少见您这般感叹。”
虞岁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一声轻叹,“这张网,织的很密。”
“再密,也难不倒你”,丁年从回廊的另一端不疾不徐的走来。
虞岁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丁年,你且看着,我如何破局,带你杀个回马枪。”
颂虞十五年冬,颂帝的身体时好时坏,朝堂上的局势愈发紧张。
民间流言四起,凉月前太子丁年,心怀不轨,想要借助念舟公主的力量复国,传的绘声绘色。
而念舟公主,正是「帝星暗,女行舟」中的女,怕是颂虞要出第一位女帝了。
这场连环计的收尾,是洛太尉带着证据,于朝堂之上举报丁年暗通外敌,窃取军中机密,让丁年成为众矢之的。
颂帝还来不及下旨处置,就在龙椅上撅过去了。
公主府偏僻的佛堂前,毒七躬身汇报完,“主子,现下正是您脱身的最佳时机,咱们的网都布好了,只等您回去就收网,届时您振臂一呼,无数旧部就会拥立您上位。”
“我走了,虞岁怎么办?”
“主子,大业唾手可得,您不能儿女情长。”
“你走吧。”
“主子!不能糊涂啊!来的时候国公爷说了,您若是实在舍不得,可以带长公主一起走,但是只能收用,不能给名分,国公爷早已为您选好了王后人选,容貌家世均可与您匹配。”
丁年哼笑一声,“容貌家世?与我匹配?你倒是展开说说,这世间,还有谁,容貌在虞岁之上?家世在虞岁之上?还有谁的容貌家世能压得过我与我匹配?来,你说说,我听听。”
“主子,您就别为难毒七了。在这世上,在您心里,除了虞岁长公主,哪里还容得下别人?”
“你们都明白才行。回去复命吧,转告舅舅,除了虞岁,我谁都不要。若他一意孤行,那所有旧部的人,一朝天子一朝臣的念头不过是黄粱一梦,如梦幻泡影。”
虞岁,如果尽头不是你,那这条路走了也没意义。
有的人,因为背负了太多,诸般因果如枷锁,困住本我,没的选,看似绝情却有情,譬如虞岁;
有的人,也是承载了太多,放手时反而更洒脱,因为一无所有,所以外界加诸的一切反噬的时候更凶,看似有情最无情,譬如丁年。
丁年回去找虞岁,路过花园就见卫韫站在凉亭中给坐着的虞岁斟茶,目光殷殷都要黏在虞岁脸上了,透着旁人难以忽视的热络。
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全然一派言笑晏晏相谈甚欢的局面。
丁年看了一会儿,觉得眼睛干涩涩的,拂袖而去。
等虞岁回到内殿的时候,正疑惑怎么没人掌灯,就听幽暗处传来丁年的声音,“公主好雅兴,这样冷的天,还有兴致围炉饮茶。”
虞岁有些好笑,打趣他,“嗯,茶不错,你呢?醋也不错么?”
丁年从暗处走出来,“虞岁,你就一定要吊着那个卫韫么?不能是我么?我只问一次,不能只看着我么?”
虞岁坐到窗前,“可以看你,前提是,让我看到你的价值。我最宠爱的,面首。我就在这高台之上,等着你,来取,问题是,你够得到么?别问我要什么,先问问你自己,凭什么;再问问自己有什么;再问自己能给什么,能给得起什么。”
“虞岁,不是只有你为我费尽心思,我也是。”
“丁年,你看,又下雪了?这次,你还想要白头么?”
“白头偕老太短,这一次我想争一个朝朝暮暮。可以么?我的公主。”
“丁年,在遇到你之前,念舟的舟是野渡无人舟自横的舟,遇到你之后,念舟的舟是舟人水鸟两同梦,大鱼惊窜如奔狐的舟。”
听到虞岁这番言语,丁年心间仿若被春风拂过,爱意如繁花瞬间盛放,每一处缝隙都溢满了欣喜,他的眼眸中闪烁着熠熠星光,那是他给她的、独属于她的、能溺死人的温柔。
丁年走过去,步伐急切却又带着克制,每一步都踏在心跳的鼓点上。
走到她身前,他缓缓俯身,手臂有力地穿过她的膝弯与后背,将她稳稳抱起,虞岁下意识地环住他的脖颈,丁年的心跳陡然加快,抱着她的手也微微收紧。
他抱着虞岁走向榻边,一路上,目光始终紧紧黏在她的脸上,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畔,无一不动人。
来到榻前,他微微弯腰将虞岁轻轻放在柔软的床榻上,床榻发出一声细微的吱呀,像是在为这场爱意的交融轻吟前奏他直起身,反手放下帷幔,轻纱如雾般飘落,将两人与外界隔绝开来。
丁年欺身上前,眼神里的炽热几乎要将空气点燃。
他虔诚的在虞岁的额头上印下一吻,温热的触感如同春日暖阳,轻柔地洒落在虞岁的肌肤上,带着无尽的怜惜。
“可以么?”,他的尾音发颤。
虞岁没有出声,浅笑嫣然的用手指轻轻勾了勾他的掌心。
丁年像是得到了鼓励般,爱怜的亲吻她的眉眼,像是在亲吻世间最珍贵的星辰,他的唇摩挲着她的眼睑,感受着她睫毛微微的颤动,那是爱的回应。
他的吻寻到了她的唇,辗转厮磨,带着积攒已久的眷恋与渴望,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他的吻一路向下,沿着她优美的脖颈,轻轻落下,像是蝴蝶轻触花蕊,每一个吻都饱含深情。
他的手也不自觉地在她腰间轻轻摩挲,带着试探与爱意。
虞岁的脸颊愈发滚烫,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她微微仰头,沉浸在这炽热的爱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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