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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身上：“别打了爸别打了，你要打死她吗，我求求你别打了……”
“你让开，姐。”
李念嘶哑地出声。
“你给我滚一边去！我今天就要打死这个小畜生，谁来我连谁一起！”
李强一脚踹开她，继续殴打嘴角已然在渗血的李念，发出的巨大动静令人心颤。
血，吐血了！
“念念！”
李招娣几乎肝胆俱裂。
“你别……啊！”
她又挡了上去。
这一下，弹起的皮带金属扣砸到了她的右眼上，先是麻了两三秒，后知后觉一阵难以忍受的尖锐的剧痛。
“姐？”
刚才还发狠不要命的少女声音带了颤抖，落下了泪来：“姐姐！”
“嗯。”
李招娣应她，勉强道：“没……没事。”
捂着眼睛的指缝里渗出了红色的液体。
李强嘟囔道：“谁让她自己凑过来的，活该。”
轰——
脑子里的那根弦，断了。
她慢慢放下李招娣，在李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猝不及防地冲出去“哐”一脚踹开厨房门，挑了一把最锋利雪亮的菜刀，用带着杀意的目光止住了这会想上来拦她而不是李强的张秀娟，隔空用刀尖点了她一下，恶劣地笑：“你是个废物。”
是的，张秀娟，是个可怜又可恨的废物。
在很小的时候，她也曾哭喊着哀叫着求救地抱有期望地向妈妈伸出手，祈盼着哪怕一次的保护，但每一次，每一次，那扇门都关上了。
“念……”
“别过来，继续躲在里面塞着耳朵当你的王八去。”
就像以前无数次那样。
……
她把刀架到了李强脖子上。
硬打不过，她倒算有偷袭的天赋。
原来李强也会害怕。
姐姐为什么要拦着她，他们在喊什么，让她结束一切不好吗，真稀奇，他也会害怕，李强欸……
好吧，姐姐不让。
那算了……
李念吐出一口血，带着满身的狼狈，还是笑着道：“李强，我每天都在长大每天都在锻炼身体，我会变得越来越强大，而你，每天都在老去，你在我无力的年纪可以随心所欲地对我们，但我李念保证，未来我都会以此为目标，加倍地还回去，我不是我妈也不是我姐，我不怕你，我遗传了你最劣等的基因，真的，我说得这些你可以考虑考虑。”
人都是欺软怕硬的。
李强，也不能例外。
那一次，她清晰地在李强的眼睛里，看到了和她妈眼里类似的东西，虽然只有一丝。
但，够了。
……
医院
李念小心翼翼地虚抚上姐姐包裹着纱布的眼睛。
“疼么？”
有些压抑的哽咽。
怎么办啊，怎么办。
李招娣摇摇头，微笑了一下：“没有关系。”
她伤得其实真的没有念念重，念念断了一根肋骨，多处软组织擦伤，她还那么小却那么勇敢，和自己和妈真的一点都不像，身上有着她羡慕的血性。
李念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不是为自己。
“你以后，别再管我了，不值得的……”
别管了，就和妈一样，别管了，别再受伤了，留她自己吧，她总是害她受伤，真的不值得，她不是什么珍宝，她就是根没人要的杂草……
“说什么傻话。”
李招娣耐心又温柔地用手背擦去她的眼泪，抚摸着她毛茸茸的头发，声音很轻很软，像母亲唱摇篮曲的呢喃。
“我们念念是姐姐见过这个世界上最勇敢最聪明的人，姐姐很爱她，没有什么比她更值得。”
又有人捧起了这根一塌糊涂的杂草。
“你初二了，去住校吧，钱的事不要担心姐姐会想办法，好好读书，离开他们，离开这，你不属于这里。”
“好。”
那天的阳光暖融融的，姐姐贴着她的额头，也是暖融融的。
依偎在亲人怀中的少女，尚不知，成长的代价。
……
「姐姐，我离开过了，可你，又在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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