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小便喜欢研究命案,也许是步了她爸的前尘。对于年幼的女孩而言,血腥的案件只是许宁的推理题。她喜欢坐在她爸的办公桌前头,看那些其他人想不出来的奇怪案件。
没人会防一个小孩,更何况是他们队长的小孩。
门铃响了,许宁回神去开门。
因为奔跑而湿润的短发贴在脖颈处,一口气上四楼已经是季节的极限。她没有许宁那么好的身体素质。
但是手里的一袋东西隔着模糊的白色塑料袋,许宁也知道里头是一些汽水和垃圾食品。
这些都是许宁爱吃的。
季节抬手擦了擦脸颊的汗珠,看着许宁已经没有任何痕迹的脸,才慢步走了进来。
“你知道杜江河的死状吗?”季节问道。
许宁摇摇头。季节家里虽然不算特别富有,但是也是住别墅那种,家里做点生意,在市区里开厂子,人脉算是广的。
和许宁家人丁稀少的情况不同,季节家里叔叔伯伯很多,杜江河这事一人一句话就能凑出来一个完整的故事剧情。
不过季节删删减减,挑了个重点道:“我说,但你不要激动。案发现场....他也是内脏被掏空...被塞了棉花的...”
为什么要说“也”?
许宁顿时瞪大双眼,“你是说!”她的声音是抑制不住的颤抖。
季节压下她的震惊:“你知道我三叔也在派出所工作,这件事虽然和那事有点关系,但是还不能确定。也不能确定他们这么做的目的,为什么针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高中教师,所以尚且不算绝密案件。”
“不过,上边不敢马虎,他们马上从市局掉了人过来。其中就有余阿姨。”季节边说边观察着许宁的神色。
在看到许宁看向她的时候,她叹了口气:“我知道你爸的事是你的心结,所以我跑来告诉你。但是如果你要以身涉险,作为同学,我必须劝你冷静。”
五年前,最后一批大规模牺牲的警力当中,许宁父亲的名字赫然出现在烈士名单上。那一年许宁才十二岁,很多事她应该懂了,但又好像懂的不够彻底。
只知道在参加完父亲的葬礼后,她的母亲以不想看见她,看见她会想起自己死去的丈夫为由,鲜少回家。
许宁被丢给了自己的奶奶,一个年近七十的老太太,纵使这个老太太也才刚刚送走了自己意气风发的儿子。
在一场爱情中,她却是被牺牲的那个。无人做错的事情里,最终只有她承担了父死母走的结局。可她怪不了任何人,因为所有人都不比她好受。
还好许宁不是个喜欢深想的人,哪怕午夜梦回泪水划过脸颊,她依旧能在晨起的时候恢复自如。
他们都说,小孩子懂什么。所以她便真的装作不懂的模样,一年又一年,一天又一天。
“可是作为朋友,”季节突然看向她,“许宁,做你想做的。”她眼角弯了弯,就像这些年里,她一遍遍听着许宁内心的祷告,听着那些少女对旁人难以启齿的心事一样。
少女舔舐着自己的伤口,等待着一个机会,她从来不是认命的人。这一点,季节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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