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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几枚。”唐成泰看向唐玉山鼓鼓囊囊的口袋,伸出手讨要硬币。
谁知唐玉山和护着宝贝似的连忙捂住,嘴上不忘怨念几句:“长途电话本来就贵,你想在这上面花多少钱呢?我这些可是今晚牌局的本钱,要是被你掏光还得了?”
唐成泰也算是看清自己这个老爹了,在他心里牌局比什么都重要。
他双手交叉在胸前,懒懒散散地靠在公共电话亭两侧玻璃上,一副高高挂起的模样:
“行啊,那我就不花冤枉钱问大哥了,你来想想办法?”
问题突然丢给他,唐玉山也在原地犯难——一边是亲娘和亲闺女,关系着他的吃喝;一边是割舍不下的牌桌,关系着他的快乐。
手心手背都是肉,这该怎么选?
唐玉山忽然之间灵光一闪,找到个垫背的:“不是说要找个靠谱的熟人吗?魏寻怎么样?”
哪想到唐成泰一下就否定了,语气还颇为不屑:“魏寻只是看起来稳重而已,他哪一次不是帮着成安?”
“小时候的事你难道忘啦?他那么丁点大就已经敢为了成安当面和你对质,你还指望他现在能毫不偏心?”
唐成泰说得在理,一想起当年十五岁的魏寻舌战群雄的名场面,唐玉山还真有点发怵。
他要是真来了,老太太脑子哪转得过他?两人一唱一和肯定会把老太太气得眼冒金星。
“那要不找你王叔?”唐玉山又冒出个点子。
唐成泰:“得了吧,王叔就一读书人,浑身的书生气哪能压得住家里两个魔王?”
“周姨更算了,她那性子没比成安好到哪儿去。”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还能怎么办?
场面没一会儿便陷入僵局。
“啧,我感觉不能找外人,应该从她们两个自身找原因,”唐成泰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今天这场面应该从源头解决,“所以到底为什么奶奶从小就不喜欢成安啊?”
唐玉山被这么一问后脊骨突然一凉,鬓边冒出两滴不自然的冷汗。
唐成泰注意到他的异常:“老爹,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唐玉山依旧没有回答,低头踮着脚尖在地上不断打转,像是在寻找逃避的缝隙。
从电话亭角落里弥漫出的淡淡霉腥味在沉默中不知不觉爬上两人肩膀,气氛无奈又沮丧。
“我不管,饿得人要撑不住了,”实在等不到唐玉山的回复,唐成泰摸着咕咕叫的肚子宣告投降,“我去找我大哥蹭个晚饭,你自己想办法解决吧。”
背信弃义、临阵脱逃、欺软怕硬……唐玉山在心里把唐成泰暗骂了一百遍。
他大可拍拍屁股跑去蹭饭,留下自己这个手无寸铁的老爹又该何去何从。
老太太做饭难吃是有目共睹的事,重盐重油的菜品也不知道这么多年是怎么忍受过来的。
唐玉山下意识摸进口袋,里面总共也只装了三十块钱,更何况为了方便押注,他还特地换成了散钱。
这一大摞一块钱的纸币拿出去不好看先不论,在外头随随便便下个馆子,能不能剩下一半都不好说。
死性不改的唐玉山装模作样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选择保留博弈的本钱。
骂就骂吧,家里那两位总不可能把他大卸八块吧?
说不定干回自己卖惨的老本行,捂着饿扁了的肚子装可怜,就算老太太大义灭亲不认,他那个嘴硬心软的女儿肯定会因此松嘴,好歹给口饭吃。
富贵险中求,就看谁敢拼命。
唐玉山用自己赌博的那一套安慰自己,真就舍得为了今晚的牌局,顶着风暴在家里吃了一顿不安生的饭。
半碗饭都还没吃完,唐玉山明显心思早已不在饭菜上,一双眼睛时不时就瞟向门口,正琢磨着找个好借口又溜出去一趟。
然而还没等到他找到逃出门的好时机,背弃他先一步逃走蹭饭的唐成泰居然推门回来了。
“阿泰——”老太太高喊着冲出客厅,故意拉长颤抖的尾音以示委屈。
可等到她跑近一看,又被唐成泰的模样吓退:“你……你这脸又怎么了?”
唐成安闻声从厨房探出头来,借着客厅的灯光才看清唐成泰时隔半月不到再一次鼻塌嘴歪的脸。
唐成泰轻轻推开老太太的手,凛冽目光抬头直指远处的唐成安:
“成安,你到我房间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