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觉得没什么意义,只要最终是想要的结果,既然达到目的,又何必非要纠结过程中的琐碎?那显然不再重要,也没有需要审视的必要。
“什么时候开始的?还是……真正的你就是这样……”她还是问出了口,没有说清到底是连廊什么时候开始修建,还是他的阴险诡计什么时候开始谋划,好像,两者亦没有太大区别。
烛芯燃起的光亮被灯罩晕染,照亮一小段道路。
有一瞬间像是回到什么还没有发生的时候,两人闲步漫谈。
“从第一次重回苘川就在修了”,微顿一下,他的语气很是不以为意,目光看向连廊小道,“你看到的就是我。”
沈净虞神情动荡,背脊阵阵发凉,她不由讽笑出声,隐约几多复杂情绪在笑声之下随夜风而去。
原来,重逢就是别有预谋。
崔陟听得紧拧眉宇,出声打断并强行牵手拉着她跨过小门,“骂我也好,恨我也罢,阿虞,你都不可能离开了。”
连廊很长很深,在半道围出小庭院,坐落堆砌的假山亭阁。
怎么会有人面具长在血肉。
伪装、假象,娴熟得仿佛真的就是自己。
她强忍着颤栗和恶心,走过了连廊,全程无言,每一息每一步之间,过往时光也如流水在脑海中重新来过,然后汇聚到眼前崭新的砖瓦。
走出的那一刻,回忆退潮,亮丽的色彩由黑暗吞噬,再也看不见踪影。
她反而平静了下来。
摔在地上的竹筒,撕碎的和离书,嘶哑的质问,甩出去的巴掌……
装满悲恸的地方,短时间内她竟然可以如此平静地再次踏足。
“过来,上点儿药。”
沈净虞眼珠微转,看他扭开药罐,淡青色的霜体刮到指腹。
“我自己来。”
回过神后,自然是有一些若有若无的刺痛,但现在其实也已所剩无几,如果注意力分散,已经感觉不到受了伤。
崔陟吊起眉梢,用行动答复,伸臂作势要揽她,相持到最后,沈净虞坐在榻上,隔着小檀木方几,妥协地偏头,头发撩到一边,露出纤长的脖颈。
瓷片锋利的划痕和不轻不重的牙印交错,远不及他手上的惨状,可想起她抹脖时的毅然决然,崔陟没忍住重了力气。
“对自己倒是狠得下去手。”
他想到什么,抬起自己的右手,牙印深深,四周皆肿胀起来,泛紫了一圈,冷呵:“对我更是狠得下去嘴。”
沈净虞端正身子,他的手已经伸到她眼前,视线在他手上打个来回,听到他命令:“给我上药。”
沈净虞拒绝的神情还没有完全显露,在他威胁的眼神下,敷衍潦草地用药膏涂抹伤口。
对于她的不上心,崔陟没有不愉,总归最终效果达到了,即便她不情愿。
沈净虞回拧药罐,余光划过他的脸,又低头看了看手中半个巴掌大小是药罐,若有所思。
“你脸上的巴掌印也是用的此药?”
不提还好,哪成想始作俑者云淡风轻,在他面前如此胆大包天。
崔陟拉下脸,似笑非笑:“试图激怒我受罪的也是你,阿虞。”
沈净虞把药罐放到方几上,如他所愿不再说话,与此同时,她下榻站起来。
“那我便不在这儿碍将军您的眼了。”
甚至难得的小小作揖,而后径自转身离去。
背影单薄纤柔,走出的气势却决绝,生怕慢一步在他这里招惹上脏东西。
崔陟险些气笑,箭步上前,摁在她的肩头,将人转过来拦腰抱了起来。
下一瞬,床幔飘动,有一些被连带着压进床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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