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来扶我。”方杜若叫了一声，几个妹妹如梦初醒。赶快上前，七手八脚地扶住了她。莫尘走开几步，让牛车回去。
“大姐，你受伤了吗？”盼弟先问。方杜若点了点头，把拐仗递给她。然后左边扶着来弟，右边扶着招弟，几人一起朝前走去。
“谢谢你照顾我。”方杜若向莫尘道，“小屋贫寒，若不嫌弃，进来喝杯茶吧。”
莫尘却说：“我赶着回家去，你好好休养。”
“本来说好，今天的菜有你一半。但我受伤了，只能容后再说。”方杜若一想起空间现在的情况，便觉得头大。
莫尘却摆了摆手：“无事，以后再说。”说罢向方杜若几人一礼，然后快速转身，走上另一条路。方杜若看着，他是往后山的方向去了，也就是他家的方向。
进了屋，方杜若悄声说：“我受伤了，现在空间进不去了。”
几个妹妹听了这话，懵了。空间进不去了？菜还没收完，怎么办？放在里面的粮油米面，都吃不了了，怎么办？
“来弟，去找春秀婶子借点米，借点菜。”方杜若吩咐，“我虽然刚从镇上回来，但受伤了不方便，又不想欠他的人情。所以，什么东西都没买。”
“这样也好。”招弟想了想说，“大伯母盯上我们了，昨天晚上刚吃过饭，她又来了。我瞧她那意思，还是想让大姐烧炭。”
“现在好了，大姐受伤，她更不用想了。”来弟嘟着嘴，对胡成娟很是讨厌。
方杜若手上有100多元，但现在受伤什么都干不了，便是坐吃山空。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段时间，几人已经习惯了白米，白面，猪肉，荤油。让她们马上换回玉米面加野菜的日子，还真是个难题。
如此看来，空间具有不稳定性。不能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上面。
得重新想个法子。
等到来弟回家，篮子里装着玉米面，白菜。来弟开始做饭，招弟去给方杜若煎药，盼弟与她聊天解闷。
不知不觉，几个妹妹好像更懂事了。
玉米面磨的有些粗，吃在口中不如白面软和，难以下咽。但是几个妹妹并没有说什么，一家人和和气气的吃饭。
正在收碗，胡成娟又来了。简直阴魂不散！方杜若暗骂一句，看见她刚一进门，立即便往灶台上瞅。
看见了来弟借来的玉米面，和几株很小的白菜。胡成娟没说什么，然后就看见了方杜若放在桌子边的拐仗。胡成娟有些吃惊，忍不住问：“谁受伤了？”
方杜若已经换过了衣服，特意换了一条粗大的裤子，把小腿上用来固定的木板和布条都遮住了。胡成娟并没看见。
此时撩起裤腿：“我受伤了。”
真是出乎意料。前几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受伤了呢？胡成娟心里嘀咕，看这样子，比方铁柱伤的还重。
本来想说烧炭的事，这下只能闭嘴。
“你不会是……和铁柱一样，也掉坑里去了吧？”胡成娟斟酌着问。
方杜若眼都不眨，“是啊，也掉下去了。只是没人给我赔钱。”
胡成娟又说了几句废话，出门离去。几个妹妹看她离开，反手便栓上了门。方杜若坐在椅子上，与几个妹妹讲述昨天受伤的事情。
“他是谁？”来弟又想起那个男狐狸精，忍不住问。
方杜若想起上次打趣她的话，还是说了：“他说叫莫尘。”她知道这个名字是假的，只不过是，他想让人知道的名字而已。
下午无事，几人窝在家里，方杜若教大家认字。上次学的八个字，已经忘的差不多了。于是，方杜若领着大家重新复习一遍，另外再教八个字。
转眼时间到了晚上，几个妹妹张罗晚饭。“你们明天去趟镇上，买些吃的回来。”方杜若坐在椅子上，看着妹妹忙活。
第二天一早，方杜若给了来弟20元。“顺便买些干菜，易于储存。”方杜若特意叮嘱她们带上篮子。
空间进不去，别家好歹还有点菜园子，可她们什么都没有。
这日子真是难熬。
等着来弟她们从镇上回来，先去春秀婶子家，还了昨天借的玉米和白菜。来弟没舍得买肉，只是为了方杜若的伤，买了些没肉的便宜的棒骨，准备用来熬汤。
按照方杜若的吩咐，玉米和白米一样买了一半。
她买的是磨好的玉米面，比玉米稍贵，但不用自己费力磨了。有了玉米，干菜，荤油，总能支撑几天。
几天去一次镇上也不是办法，方杜若正在努力改变。
这天吃过早饭，胡成娟又来了。
方杜若的腿伤依旧没好。看来那个大夫说的没错，“伤筋动骨一百天。”好在莫尘给的药膏有效，方杜若涂过几次，外伤基本痊愈。
只那固定的木板和布条不能拆。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一场大雪正在酝酿。
“你要烧炭也可以。”方杜若坐在椅子上，旁边燃着一个火盆。她们第二次烧的炭九成还在空间里，房间里只有约莫五斤，前几天早就烧完了。窝在家里不做事，烧起来就快。
这些炭还是那天去镇上买的。
方杜若想起这事就来气。卖了5毛一斤的炭，买回3毛一斤的炭，还直冒黑烟。胡成娟听了方杜若这话，顿时精神大振。
她正准备说什么，方杜若却接着道：“我仔细想了一下，你说的也对。那片山林，方家村人人有份。那么我们把村长叫来，一起商量烧炭的事。”
胡成娟立刻就急了。“这……这怎么行呢？”说了一半，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
烧炭的事情，明明只有方杜若会，明明只有方家能够得利。但是，如果把这事捅到村长面前，那就是众人分饼。
但方杜若这话，却是自己当初威胁她，说出来的。
此时不好辩驳。
胡成娟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方杜若却有她的考量。她现在受伤，空间关闭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再次打开。如果继续下去，她马上就会变回一贫如洗的状态。
这是她最不愿意的。
方杜若现在唯一的长处，就是技术。
她要把技术变成钱。那些出工出力的事情，便都让别人来做。同时，她想把整个方家村变成一个整体，提高抵御风险的能力。
方杜若初来乍到，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空间里，却导致了现在的处境。所以，这次一定不能重蹈覆辙。
“你去叫村长。”方杜若的话不容拒绝，“我们拟个详细的方案，大家一起烧炭，一起发财。”
胡成娟只看见了眼前的利益，却无法看见未知的风险。她觉得，方杜若的脑子大概摔坏了，才想起了这损人不利己的招。
但她现在有求于人，只能老老实实的去叫村长。
盼弟也不明白。等胡成娟出门，便追着问。“大姐，等你好了我们再去烧炭。为什么要让他们一起烧？”
方杜若摇了摇头，并没答话。
其实，这几天她想了很多。自己势单力薄，在这个时代，如同风中飘絮。她之前幻想过空间的宏伟蓝图，但不过转瞬之间，化为灰烬。
谁又知道，空间能不能再次打开呢？
一根竹竿容易弯。但是大家拧成一股绳，便是无穷的力量。
村长与三叔公到的时候，已经下午。来弟烧好了水，为他们两人泡茶。胡成娟坐在旁边，沾着他们的光，便也得了一杯。
寻常百姓喝的茶叶，没什么好。但是胡成娟却从没喝过。
她想质疑，问问方杜若怎么买得起茶叶，又害怕丢了面子。捧着茶杯，茶叶的香气弥漫，胡成娟的心里嫉妒的发狂。
“丫头，听你大伯母说，你想烧炭？”村长喝了几口茶，慢慢开口。
方杜若点了点头，视线转到胡成娟身上：“大伯母，上次我烧的炭，你还有吗？”
“我们的烧完了。如果你还有，拿几块来给村长和三叔公看看。”
胡成娟的思绪被这句话拉回，连忙起身：“还有还有，我还留了两块，这就去拿。”
等她出门，三叔公看了看门外，悄声问：“丫头你说说，这次她没逼你吧？若她逼迫，我们都为你说话。”
村长也立即点头表示赞同。
方杜若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这完全是我的主意。”
三叔公若有所思。“我在来的路上听说，你受伤了？”她看着方杜若的腿，脸上是长辈的疼惜。
“不碍事，只是这条腿暂时不能用力。”方杜若指了指右腿，“但我知道炭怎么烧。”
正说着话，胡成娟已经回来了。她把篮子放在村长面前，里面躺着两块黑漆漆的木炭。村长并不嫌脏，用手拿起一块，对着天光仔细观察。
“我们烧过，这炭没有黑烟。”方杜若看着村长与三叔公，“不知大伯母烧过没有？”
胡成娟却摇了摇头：“铁柱病着，我那天把炭都卖了，想换点钱。老板说这炭好，给3毛一斤呢。”
盼弟听了这话，轻轻一哂。
同样的炭，她们第一次可是卖的5毛。只是第二次的炭搁在空间，如今拿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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