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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嚎叫持续没多久，他就没力气了。断断续续地又叫了几声，却发现无人回应。他也饿了一夜，此时看着腿上和脚上不断流出鲜血，有些害怕。
难道要死在这里吗？他这样想着，一股强烈的绝望涌上心头。可千万别死啊，还没娶媳妇呢。
方铁柱这样想着，但失血过多让他困意来袭，竟然昏睡过去。
等到傍晚，莫尘发现的时候，他已经奄奄一息了。
“喂！”莫尘先看着被动过的陷阱，以为是头野兽。等到走近，却发现是个人。他在上面叫了一声，下面的人却毫无反应。
莫尘又叫了几声，又拿一根长树枝戳他，方铁柱勉强转过脸来。他扔了一根绳子下去：“绑在腰上，我拉你上来。”
方铁柱全身发软，胡乱答应。此时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然一把抓住了绳子，系在腰间。他抓住绳头，勉强在坑里站了起来。
莫尘一用力，把方铁柱拉了上来。等他落在地上，立即手脚酸软，如同死猪一般没有动弹。
“怎么回事？”方杜若遥遥的走过来，先认出了莫尘。第二次见他，方杜若依旧觉得惊艳。
然后便认出了地上躺着的方铁柱。
莫尘有些意外，却没有表现出来。
“方杜若？”莫尘回忆着她的名字。这几天，方杜若一直带着妹妹砍柴，他们上次见面，是五天前。
方杜若点点头。
“这倒霉小子掉陷阱里去了。”莫尘一边说话，一边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瓷瓶。“你要不要回避下，我先给他上药。”
方杜若闻言转头避过。
莫尘先褪了他的鞋袜，又把他裤腿捋了起来。捋到膝盖，裤子太厚弄不上去。只能把他外面的裤子都褪了。
看着他脚上和大腿上的两个洞，皱了皱眉头。好在他的伤药有奇效，死不了人。
但是，估记得瘸几个月。
“你先忙着，我叫伯母来带他回去。”方杜若离开——她才不想担下照顾的任务。莫尘正自疑惑，就听地上的人闷哼一声：“是我大姐。”
“哦？”真巧。
胡成娟起初是不相信的。但方杜若说：“信就信，不信拉倒。”
方铁柱去给他拿饭，一天都没回来，她本来起了疑。此时听方杜若一激，心先乱了。虽然记挂着出窑，但毕竟儿子的命更宝贵。
顺便，能找伤他的人讹一笔钱。胡成娟有点不舍的从窑边离开。
方杜若立即开窑。
本来想着，这一窑炭，自己落不到一半。但是胡成娟走了，她立即把9成的炭放进空间。等到来弟她们提着篮子来，只装了约莫10斤。
几人一起回去的时候，胡成娟与莫尘还未协商妥当。“100元。”方铁柱在地上不停叫唤，胡成娟漫天要价。
“我身上没带这么多钱。”莫尘拿着帕子擦手，“或者你们等我回去拿？”
胡成娟有些犹豫。
“娘，你跟着他去拿吧。”方铁柱一听真有钱，也不叫唤了。
“不行。”莫尘立即拒绝，“或者你们等我回去拿，或者一分没有。”
方杜若听了这话，有些意外。上次，不是还邀请她去家里做客吗？正想着，却听莫尘再次开口：“你说她是你大姐？她跟我去拿也行。”
话音未落，莫尘却转过头，视线落在方杜若身上。
胡成娟更犹豫了。
让方杜若去拿，那钱还能有吗？
正准备说什么，莫尘突然拨了一下长弓，弓弦立即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胡成娟不敢看他冷冰冰的脸，又怕再犹豫下去，啥都没了。
因此，勉为其难的答应了莫尘的要求。
方杜若其实不愿多管闲事，更何况是大房的闲事。但不管怎么说，她既姓了方，有些事情便脱不了干系。
虽然胡成娟平日里不是东西，但方铁柱，好歹叫她一声大姐。
方杜若当即放下篮子，“来弟你们先回去。大伯母请便。”马上就要天黑了，她不想几个妹妹在山里受冻。
至于胡成娟，方杜若心里清楚。不拿到钱，她是不会放心回去了。为了钱，连山里的野兽也是不怕的。
“喂，你们回去可以，那炭有我一半。”胡成娟立即说道，“你看看铁柱，因为烧炭都伤成这样了。我跟你们大姐说好了，炭有我一半。”
方杜若根本不想理她。与莫尘一起，朝他家里走去。此时太阳落下，西方还有最后一抹红色。方杜若落后几步，不紧不慢。
“听起来，你跟你伯母不太亲近？”莫尘没有回头，她知道方杜若在听。
“是，我讨厌她。”方杜若并不掩饰。“他要100元，分明就是讹你的。”
莫尘有些意外：“你怎么帮着外人呢？不该帮着家里人吗？”
“那也得家里人讲理不是？”
方杜若边说边往前走，冷不防，却撞在莫尘身上。原来不知何时，莫尘已经转身，站在那里。
清洌的香气扑面而来，方杜若愣了一下，立即退开。
莫尘若无其事，再次转身朝前走去。
林中的小木屋宁和静谧，微微亮着一盏孤灯。方杜若跟在莫尘身后进去，先见墙上挂满了风干的兽皮。
“你一个人吗？”方本若试探着问。
莫尘起身，倒了一杯冷茶递给方杜若：“没有热水，将就。”
方杜若抬手接了。她觉得这个屋子处处透着诡异，却又说不上来。但她一个农门小女，也没有什么能被人图谋的。当下喝了茶，莫尘已经拿了钱，从卧室出来。
“我送你回去吧。”莫尘的语气不容拒绝，“天又黑了，山里路不好走。”
方杜若没有拒绝，只点了点头。因为她知道，拒绝或者不拒绝，结果都是一样。这次换她走在前面，莫尘一路跟随。
两人各怀心思，一路无话。
胡成娟收了钱，喜笑颜开。她心里起了一个疑问：刚才听方铁柱说，这男子甫一见面，便叫了方杜若的名字。如此看来，他们是旧时相识。
可是方杜若一个闺阁女儿，他们是如何认识的呢？
胡成娟的脑袋里已经想歪了，此时一直在观察。
“我送你们回去吧。”莫尘看着夜色，似乎无意的说。胡成娟听了这话，立即坚定了心中的想法：这男子，八成是方杜若的情夫。
不然，怎么会提出送她回去？
方杜若情知拒绝无用，便没反驳。这落在胡成娟眼中，便立即成了佐证。
“正好，正好。”胡成娟心下高兴，这便算是，拿住了方杜若的把柄。总有一日，要让她付出代价。
她面上却是不露，与莫尘一左一右，搀扶着方铁柱，朝家里走去。
方铁柱走的慢，到家的时候，月近中天。莫尘看着两处厢房，见胡成娟与方杜若各进各门，才知道她们分开过的。
莫尘把人送到，并不停留，当即折返。
胡成娟刚刚走进，却见方李氏守着一盏灯，还没睡去。也是，大孙子半夜都没回来，怎么睡得着？看着方铁柱伤成这样，听着胡成娟说了事情经过，唉声叹气一回。又听说猎户赔了钱，足足有100元，当下心情好转。
“娘，你先睡吧，我去东厢房还有点事。”胡成娟心中想着炭，根本睡不着。与方李氏说了一声，着急往东厢房去。
“给你分一半吧，卖了拿去给方铁柱买药。”胡成娟进门的时候，方杜若已经把木炭分好了。10斤左右的木炭，一人分了一半。
方杜若这话说的刻毒，却是因为当时，胡成娟泼了一盆冰水的缘故。
“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不烧炭了。”方杜若不冷不热的说。与其为他人做嫁衣裳，倒不如另谋出路。
“哎，丫头说什么话呢！”胡成娟一听立刻急了。她可听说了，炭卖3毛一斤呢。这约莫5斤炭，最少能买7斤米。
混着玉米面，野菜吃，够吃好久了。她不过守了一夜一天，能得这些，已经知足。
好不容易得了个财神爷，哪能说没就没呢？
“就这，不送。”方杜若懒得与她废话。
胡成娟心有不甘。她本来想着，这事一定要费一番口舌，却不料这5斤炭，轻易得手。可是，方杜若却说不烧了。
但她没有办法——她没技术，挣不了这个钱。
“大姐，真的不烧了吗？”盼弟问。
方杜若心中有计较。如果胡成娟和方铁柱帮着烧一窑炭，只得5斤，那就还成。但这个前提是，他们没看见出窑。
今天方铁柱出了事，他们不就没看见吗？所以，胡成娟对炭的产量毫无怀疑。
如果他们能够遵从方杜若的要求，那也能办。
“再说吧。”方杜若回了一声，“你们先睡，我去空间一趟。”
稻谷蔬菜种子种下去，转眼快一个月了，已经到了收获的季节。方杜若进了空间，再浇了一次水。
金银花刚刚开罢，仿佛还能闻见似有若无的香。
金黄的稻穗已经垂了下来，蔬菜也长到了50厘米。方杜若思索半晌，决定先把烧炭的事放一放。从明天开始，带着几个妹妹收菜。
方杜若大致估算了一下，四种蔬菜约莫有近1000斤。镇上的饭店，大约吃不下这么大量。
她之前便想到了，这是个难题。但一直太忙了，没顾得上。只能等明天，先看看销量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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