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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聿,”沈司煊拍了拍伽聿的肩,“再怎么也是你亲外婆,你就当认祖归宗了吧。”
伽聿张张嘴,还想辩驳几句,但却无从可辩。
他小时候看童话故事,里面总是会有个慈祥的老奶奶在烛光下,和孙子讲过去的故事。他很想要个慈祥的奶奶,但事与愿违,沈家所有人都刻薄冰冷的过分,他们不会给伽聿讲故事书,不会睡前哄伽聿睡觉,只会在问伽聿规矩学的怎么样,今天拿了第几名。
现在,梦想实现了。
但故事里的老奶奶却躺在小土包里。
伽聿心情一顿复杂。
他还是跪了,拿出沈家教的礼数,跪着白家的外婆。
上了一炷香,作了三个揖,敬了一杯酒。
沈司煊跪拜完,他们就一起给老人烧纸钱。
“外婆一定会很开心的,两个孙子都在这。”沈司煊声音有点悠远。
伽聿心想,人都死了,净说这些没用的。
沈司煊忽然抬头看着伽聿的眼睛,嘴角上扬:“伽聿,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有缘。”
可不是有缘吗,孽缘,交换人生二十六年,他们又是仇敌又是情敌,又莫名其妙掺合在一起,想想伽聿都觉得可怕。
伽聿语气平平:“确实挺有缘的。”
他们还从未如此心平气和的讲过话,伽聿移开视线,问出他一直想问的问题。
“你是不是很恨我,抢了你二十多年的少爷生活。”
沈司煊收回笑容,表情很是认真,“我只恨白瑜,”他直视伽聿的眼睛,“至于你,伽聿,我从来没有恨过你,反而可怜你。”
伽聿撕纸钱的动作一顿,抬眼看他。
沈司煊伸出手摸着伽聿的脸,露出抹温柔的笑:“若要我再选一次,我肯定还是会来这里。”他语气顿了顿,突然有力掐着伽聿的脸颊。
“那么伽聿,你呢?”
我?
伽聿只有一片沉默。
他从小不愁吃不愁穿,锦衣玉食,很多人伺候,照理来说他应该过得比沈司煊幸福才对。可是,伽聿并没有。这是为什么呢?
他不解。
光从伽聿头上打下,让人周身盖上一层薄薄的碎金,肌肤在光线下,白的透明。漫天花雨下,他跪在地上,宛若最虔诚的祭司。肤胜雪,眉峰如刃,眼眸深邃,长睫如蝶翼般颤动,这般风华绝代,美得让人不敢亵渎。
仅仅一个侧影,就让整个世界失了真。
沈司煊被晃的有点失神,此情此景此人,暗道他还真是司家的血脉,连那股超凡脱俗的圣洁味都一摸一样。
“伽聿,你知道吗,这座坟,是我亲手挖的,挖了整整一天一夜,你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吗?”
听到声音,伽聿侧头注视着沈司煊,沉默不语。
“你知道外婆临走时,对我说什么吗?”
伽聿依然沉默的望着他。
沈司煊突然猛的一把将伽聿推倒在地,泥土很松软,压碎的花茎和枝叶,混着股破碎的花香,调和成奇异的香味。
伽聿猝不及防躺在地上,撒落的阳光晃着他眯了眯眼。眼前的司煊,周身一圈光晕,表情隐入阴影中,模糊不清。只见他低下头,在伽聿耳边轻轻说:
“她对我说,她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看到我成家立业,儿孙满堂,等她死后,一定要带着媳妇来她坟前敬一杯酒。”
沈司煊灼热的呼吸喷着伽聿的耳畔。
“至于后者,我这辈子可能做不到了。”
沈司煊用手掰过伽聿的脸,让伽聿能直视他,伽聿看到沈司煊眼眸深处滚烫的炙热。
“伽聿,你就是外婆给我留的遗产,让我成家立业,让她了却遗憾的遗产。她死后,我终究要将你继承。”他指尖点着伽聿心脏,敲击几下,“这里,是属于我的。”
猛地低头,灼热的吻落了下来,沉着的呼吸喷洒在伽聿的肌肤,滚烫的唇贴着唇,撬开他紧闭的牙关,吮吸,舔舐,用舌尖侵占伽聿嘴里的每一寸空间。如野兽般压着他,手从伽聿针织衫里探进…
感受到异样的温度,伽聿怔愣片刻,狠狠咬了一口,随即又是一巴掌扇了过去。他脸上晕着薄红,身体很烫,胸口上下起伏,剧烈喘息,滔天的怒意要烧断岌岌可危的神经,大吼道:
“你疯了吗!这还是坟前!!!!”
如此胆大妄为,疯了吗!
沈司煊擦了擦嘴角的血丝,嘴角勾着,看伽聿的眼神深沉的可怕,就像看猎物。
“我想,该让外婆亲自看我成家了。”
他站起来,走到伽聿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俯身拍着那张漂亮的过分脸,“伽聿,你天生就是属于我的。”语气笃定,不容置疑。
伽聿挥开他的手,不悦的蹙起眉毛,冷声说:“别碰我。”接着站起来,作势就要往山下走去。
手腕被拉住,身后传来低沉的声线,“你找的到路吗?”
他当然找不到,这些山长得都一摸一样。伽聿不吭声,甩开手,固执的往前走。
司煊在后面叹了口气,“真是犟的和头牛似的…”上前追去。
到了竹屋,脱了鞋,伽聿才发现脚后跟起了几个水泡,难怪觉得疼痛异常。沈司煊俯身拿起伽聿的脚,低头瞧着。
他的脚很敏感,沈司煊一碰,伽聿几乎快跳了起来。
“别动!你哪里我没摸过啊。”
沈司煊瞥了伽聿一眼,强行按住他,仔细看了眼,沉声道:“坐在这,别乱走,我给你抹药。”
身下是生硬的触感,坐着很不舒服,伽聿只好双脚盘在这长长的木椅上,抬头透过竹屋的大门,望着屋外茂密的竹林。风吹过,竹叶沙沙作响。
几分钟后,沈司煊端着一碗漆黑的草汁过来,拿起伽聿的脚,坐下就开始抹。
似乎有些嫌弃,伽聿瞧着那那黑漆漆的一坨,抗拒道:“这什么鬼东西,你就往我脚上抹。”
沈司煊咧嘴,“少爷,这是祖传草药,24k纯天然无公害你该放心了吧。”
手里这双脚,白皙如玉,脚踝纤细,连足尖都透着粉,露出的小半截腿光滑细腻,腿形优美,仿佛一件艺术品。司煊涂抹完毕,低头虔诚的吻上脚背。
一吻完毕,沈伽聿一脚踹开,厌恶的扫过他,“恶不恶心,去做饭。”
沈司煊从地上爬起来,浅浅的笑了下,起身来到厨房。点燃拾起的柴火,熟练的用着土灶,倒油炒菜。
索性无聊,伽聿穿着拖鞋坐在门槛上,侧头看见那高大健硕的背影,还真是新奇,这野狗倒是十八般武艺都会啊。
沈司煊炒了三个菜,一道小炒肉,一道土豆丝,一道番茄炒蛋。
看着手艺不差,色香味俱全。
伽聿尝了两口,味道也还可以,他动了两筷子就放下了。
见他没吃多少,沈司煊挑眉问道:“怎么,不和少爷胃口?”
今天爬了半天山,他体力早消耗完了,累的吃不下去。表情有点疲累,不耐烦的说道:“太累了,不想吃。”
听到这话,沈司煊直接搬着凳子坐在伽聿旁边。夹起一筷子肉,就往伽聿嘴巴喂。
“张嘴,少爷。”
伽聿侧过脸,摆着一副臭脸。“我说过,我不想吃。”
沈司煊掐着伽聿的下巴,将他脸转了过来,嘴角勾着笑:“少爷,那我嚼碎了给你,你只管吞,该不累了吧。”
推开筷子,伽聿皱着眉,语气十分不悦:“我说了不吃!听不懂人话?”
筷子固执的递过去,司煊放缓语气,“吃一点吧,少爷这么娇贵,不好好吃饭伤胃。”
“滚开!”伽聿气头上来了,直接掀翻了桌子。
“啪——”
陈旧的木桌不堪重负,发出痛苦的咯吱声。碎裂的碗筷犹如珠玉落盘,支离破碎。
“我最讨厌别人逼我!听不懂人话嘛!”一只狗也想爬到他头上来,可笑。
沈司煊面色一下就冷下来了,伽聿也绝不退让,两人目光交汇,争锋相对。几息间,沈司煊沉脸转身离开。
看到这一地残骸,沈伽聿没有太多感触,坐回屋里的板凳上。
巨大的落差,让他恍惚。他不能接受自己的家原来这么穷,即使他现在身无分文,即便自己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少爷,他也绝不承认这是自己的归宿。他想走了,回a市吧。
沈司煊不知从哪里拿回来一碟水果,切块摆在盘子里,放到伽聿面前。
“水果该吃的下吧,少爷。”
看着这叠水果造型可爱,也没推辞,伽聿吃了小半盘。正吃着,伽聿眼角扫到一坨黑色物,顿时就站了起来。
“蜘…蜘蛛,”伽聿漂亮的脸色出现一丝惊慌,指着那巴掌的黑蜘蛛,身上还有奇异的花纹,脸色都开始发白了,“司煊!你没看见?”
听到动静,沈司煊收拾满地碎碗的动作一滞,顺着伽聿视线看去,“你这么大个人,还怕没你百分之一大的小东西?”
伽聿从小就怕这些小东西,看着蜘蛛朝他这方向来,当即跳了起来,光着脚往门外跑。
眼见着要踩到碎瓷片,沈司煊一把将伽聿抱了起来。语气有点生气,“不能穿着鞋跑吗,眼睛是两窟篓啊。”
“你没看那蜘蛛过来了吗,草,没冲着你来,你当然只会说风凉话了。”
沈司煊拦腰抱起伽聿,往里面的走去,“他是喜欢你呢。少爷,你还是在这里面呆一会,我收拾好外面你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