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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长大有心事了，也不能一直冷战，再说，俩小孩还都在长身体的时候。王采风端着两蛊鸡汤，又盛了两碟小咸菜上了楼：“小歧，小放。”
“我进来了。”
进了玄关就是客厅，沙发，茶几，还有装满了的展柜。路歧说原放的好胜心过盛虽然没说错，但显然是少了点自知之明。
学校里话少低调的路歧，幼儿园的奖状都在展览柜里裱的好好的。
全国青少年科技创新奖、全国中学生数学奥林匹克赛奖，全国中学生天文知识竞赛奖……琳琅满目的奖牌奖杯金碧辉煌。
原放没路歧涉猎那么广，他书柜里全是计算机有关的书，《算法导论》《算法设计》《
c
primer
p露s》……《c程序设计语言》，就是奖项，也是计算机类的。
也不怪王采风非要让他俩吃宵夜。
这俩人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在学业上都不能说是刻苦，简直就是走火入魔，卷的不行。
“姥。”
“姥。”
刚还剑拔弩张的俩人同时变脸，又都不着痕迹的后退了一步。
不管他俩多么心知肚明，这事指定是不能让王采风的知道的。老人家年纪大了，肯定是受不了刺激的。
路歧刚洗过澡，不太想再沾上饭味，就往后退了两步，他实在是龟毛又挑剔。原放没洗澡，也没什么讲究。
他上前两步：“怎么好意思麻烦您亲自送上来。”
“但谁叫我们都是您亲孙子呢。”
“……”路歧不管跟谁都话少，也想不出来要说这种话，他多少看了眼原放，但照旧沉默。
王乔风果然被哄得很开心，眼角都荡出了皱纹：“就你嘴贫，好了，吃了早点睡。”
“好咧。”原放招手，“您慢走，我们吃完就送下去。”
路歧闻着就有点胃疼，但还是等王采风走了才说：“我不吃。”
原放放下餐盘去拿了感冒冲剂：“不吃就不吃，喝包感冒药吧。”
路歧也不想吃药，但知道他得吃。今天作了两次，万一感冒就惨了。
原放去冲感冒冲剂，冲好递给路歧的时候，路歧正握在沙发上，不说板正，都没什么样了：“自己喝？”
路歧体质差，上小学还经常发高烧。
烧的神志不清的高烧。
找医生，交钱，住院，请假，王采风为此忙的团团转，原放那时候也小，在路歧不怎么能动弹的时候，就拿个小勺子一勺一勺喂路歧。
就算后来路歧大了点，身体好了些，每次都自己喝药，原放还是会问。
路歧不知道原放怎么记那段日子，反正他是讨厌的。行动不能自己，神志不清的会说一些平日自己都厌恶的胡话。
打针、吃药是他最痛恨，又是最不能离的事。
但路歧无论怎么想，他的神色仍旧没什么变化。
他两口喝完了药后轻轻的把玻璃杯放到了茶几上。
看不去喜欢，也看不出讨厌。
但原放知道路歧不喜欢，和路歧的药放在一起的是一罐子柠檬糖。路歧刚站起来要去刷牙，掌心里就被塞了一颗柠檬糖。
路歧看原放，原放有些得意：“你这辈子是离不开我的。”
这蠢货害他喝药。路歧心情不是很好，言语就有些恶劣：“离得开。”
原放看路歧。
路歧好像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因为我也不喜欢吃柠檬糖。”
“……”
“？”
原放有时候就不能理解路歧，“十几年了啊？”
“你他妈的——你他妈的——”
路歧莫名心情好了些，他剥开糖纸，但没自己吃，他只比原放矮几公分，又同为男性，很轻易的抓住了原放的肩，然后把柠檬糖塞进了原放嘴里。
糖球是酸的。
酸的让人拧眉，口水疯狂分泌。
原放每次因为好奇吃一次，都会发誓再也不吃。
这次是报复原放让他分心，让他的情绪不能自控。路歧知道自己小心眼，又着实会以为自己的小心眼感到快乐。
男生眉毛轻扬，罕见的不是无所谓的笑。
原放只瞥了一眼，心肝脾肺肾，都在一瞬间爆鸣，他实在是难受，又是难言的愤怒。
十几年了。
十几年了——
怒上心头，狗胆包天，原放忽然拢住路歧的肩，与他挨着脸，将柠檬糖推了过去。
路歧有一瞬间的僵硬，随机而来就是愤怒，他抖完就死死的咬住原放的舌尖。
柠檬糖涩的要死，又酸的要死。
然后就是腥红的、铁锈味的血。
口齿相交，但这或许不能算是接吻。一秒，或者是两秒，原放吃痛但没退开，他捂住路歧的嘴，强迫他咽下去了那颗混着血的柠檬糖。
路歧眸子漆黑，有些失血的脸涌上了血色，猛地推开了原放，蹲在地上干呕。
“你他妈的，我都没吐，你吐什么。”血还在流，原放说话都大舌头，但他还是去扶路歧，“你知道你刚才说你不喜欢吃柠檬糖我多想吐吗——生理性的想吐——不得不说——我就是很喜欢你——你这个人也太恶心了——”
路歧刚开始没想吐，血一涌出来就想吐了。
他胃浅，就干呕了两下就想真吐了，但他忍住了。他抓住原放的肩，屈膝狠狠的顶上了原放的小腹。
“操。”原放这下是真想吐了，他的腰弓成了起来，脸都扭曲了起来，“呕，路——”
路歧又给了原放的两拳，十七岁的男生，就算不是力大如牛，但也够狠，还不知轻重，两下就打的原放唇角淌血：“你他妈的。”他拽住原放的头发，漆黑的瞳孔像是有火在烧，“是不是想死。”
原放抽了下唇角，知道路歧是真对他没意思了，他抹了唇角，又笑了下：“你打架，还是我教的。”
路歧是打小就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原放爸妈不在身边，自己还喜欢惹事，后来路歧也喜欢惹事，他打架就越来越凶。
“路歧。”
“你真的……”就一点都不喜欢我吗？
他没吐，路歧是真吐了。
这算是他们的初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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