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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稷谷神君教你这么说的吧?”
清凤很担心,靛靛被稷谷教唆。稀里糊涂留下这个孩子,其实并不知自己要背负的命运。
靛靛坚定地说:“我真这么想。”她握住师父的手,睫毛颤抖掩盖心事,“就算真的不要这个孩子,我们也不能自己下手。”
清凤暗自思忖说:“既然如此,你心意已决。不如趁这个机会好好修炼,利用天庭女娲炉里的丹药尽快把自己提至飞升。将来成了仙,你也好保护自己。”
顿了顿,又施了一道法术。青光仙点一闪没入靛靛的额头里,清凤说:“我种了一支青羽在你身体里。如果邪神来找你,师父在你灵台里会先感知到。”
“无论任何时候,听见师父叫你快跑——”
“我就躲起来!”
靛靛美滋滋的搂着清凤香软的胳膊,软濡的撒娇,“师父你放心。你忘了?我会变石头!你说过我是石狐狸的时候,万法无用。我想,你也是不死不灭的神。如果师父你都不能打开我的石壳,那饶是邪神再有办法。也没有办法把我的石头开膛破肚吧?哼,他想杀母取胎,得先和我谈条件。”
清凤警觉道:“谈条件?”
“你想干什么!靛靛,你别做糊涂事。”
靛靛不肯说,她知道她说了师父肯定不会同意她如此冒险的——可如果天界真心怀歹意,她们只能利用邪神来打掉肚子里的这个魔种。
只有这样,天界才怪罪不到她和师父头上。
至于那个残暴的邪神,只要想个法子制服住他。靛靛心想,她可以和邪神做个交易。取胎就取胎,杀母就不必了。
若邪神答应,邪神没了后患,她也不用去死。皆大欢喜。
冒着烟火气的厨房,结界里,稷谷正在隔着镜子和天界的厨神交流孕期餐。
稷谷本就不是擅长厨艺的神,这几日下来他被刁难的黔驴技穷。只能求助天界厨神。
靛靛是只狐狸,却不喜欢吃鸡。独爱喝鸡汤,喜鸡汤,却不喜葱姜蒜。无味的鸡汤她又不喝。
用水果糕点都是很不讲就,入嘴就吃。
最恼人的是,靛靛馋嘴,但她不喜欢吃饭。她馋嘴是隔三岔五的,瘾上来的时候像头猪一样好养。不喜吃饭的时候,十天半个月也不见她动一口。
稷谷为此发愁极了,靛靛如此下去,怎么能养好胎?
吃饭对靛靛来说完全是爱好,她馋的那一口。一日三餐在靛靛看来不是必须的,稷谷送吃食多了,靛靛反而黑脸。
“好累啊,好累啊。”
靛靛大喊着发脾气,“吃饭好累啊,嚼饭好累啊。为什么天天都要吃饭,顿顿都要吃饭!这魔胎不是吃灵气吃法力的吗,我为什么天天要食五谷!!”
稷谷耐心安慰,“并非如此,天地五谷是灵气万源的基础。正是因为你每天要受补大量灵力,才需要好好用膳,食五谷。让五行为你托转,运力。”
“靛靛,我已经很努力向食神学厨艺了。无论你想吃什么,我都可以变着花样给你做。但你不能不吃。”
靛靛黑着脸。
大概是她心情不好,又或者靛靛逆反了,从骨子里开始叛逆。从第二天起,靛靛就像人类女子一样开始孕吐,吃什么吐什么。
并不是靛靛假装的,天界医师来了一茬又一茬。各种止吐药靛靛毫无用处,甚至已经演变到,靛靛喝一口清水都开始哇哇干呕。吐出不知道是胆汁、血液还是什么东西。
靛靛身上的灵气开始迅速消散。并没有被魔胎吸收,也不为靛靛所有。层层反哺出来的灵气层将整个丽阳峰都给包围了。
稷谷懊悔不已,抓着窗子对靛靛说:“权是我对不起你。我知错了,今后我不再逼你用食了。靛靛,你别吐了好不好。”
靛靛炸毛,千万青狐尾刺穿破灵层,追着稷谷扎穿满身,疼的稷谷神魄发紧,又不敢反击,只能咬牙说:“靛靛,你又不是刺猬。怎么喜炸尾生刺,平生我还没有见过狐狸修这样的攻击术。”
靛靛天生就会,并没有修习过。
灵层之中并没有声音,靛靛毫无动静。稷谷焦急的想要破开灵层,却艰难的无法从丽阳峰的灵层中撕开个口子。连清凤都被挤了出来。
稷谷着急道:“清凤,你不是在靛靛灵台上种了青羽吗?你快看看她怎么样了!为何毫无动静。”
清凤优雅的翻了个白眼,风轻云淡:“不知道。”
丽阳峰是清凤的地盘,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丽阳峰突然排斥所有生灵,如今里面只有靛靛一个。
眼前这灵气结界若掌农兵的稷谷奋力一劈,许是能打开新天地。可是他不知从靛靛身体里挤出来的这股灵气到底是什么,会不会伤到靛靛。
两人便这么被困在外面了。
稷谷不悦地说:“清凤,普通孕吐是到不了这个境地了。何况,说到底靛靛肚子里怀的是鲲族。自古鲲族都是诞生在大海里,亦或者云层里。”
“上古六位鲲族,有化海而生。有驰风而生。”
“唯有邪神有双亲父母,可他父母都是鲲族。鲲族孕育也一路顺利,没有像靛靛这般的。”
清凤讥笑:“人家夫妻生子,和靛靛感生能一样吗。”
稷谷金穗白袍清雅,沉声说:“我已经通知天界求助北界鲲族。但另外三只鲲族大都不喜天界,也不知求助的不求助的来。如今只有你能看见结界里的靛靛,还请你告知我,靛靛现在如何了?”
清凤无动于衷,不知是不是记恨。她并不帮忙。
稷谷忍不住说:“你就不怕她出现什么危险吗?”
清凤回呛道:“正是因为我知道靛靛没什么危险,才不帮你看!”
总算知道点有用的消息了。
稷谷脸上噙着得逞的笑,令清凤生厌极了。
清凤冷着脸,化成小青鸟,缓缓走地乱转。翘起来的尾羽能感应到丽阳峰里面的情况。只是,青羽种在靛靛灵台上,清凤只能看见床帐,看不见靛靛本身情况。
清凤心语,试图喊靛靛:“靛靛,你如今如何了?乖乖,你到镜子前面。让师父看看你。”
许久没有回应,微弱的心音道:师父我好痛苦,我好难受。
清凤揪心:你哪里不舒服。靛靛你哪里难受,哪里不舒服?是孩子在闹你吗?
靛靛抱着头蜷缩在床上:我不知道,师父我不知道。我突然全身难过,心脏跳的好快。浑身都在发热,心脏却是冰冷的。好寒啊,寒到我能清楚的感到三个心脏,像冰坨一样在身体里。
“师父,我心跳跳的好快。好像鼓点一样。”
靛靛渐渐没了声音。
清凤忍不住大骂稷谷:“怎么会变成这样!靛靛只是挑嘴而已,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变的这么难受。”
稷谷说:“天界对此也无计可施,我们已经求助北界鲲族了。如今只等能救援。”
丽阳峰里,朦朦胧胧的清凤感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突然包围了自己。很玄妙,就像那日手脚四肢突然发热一样。
一股清气引着空气中的灵层,源源不断的吸食着。袅袅白烟一样的细线透着清气,潺潺灵流被肚子里的小魔胎大口吸食着。
浓紫色的雾气渐渐凝成一个奶娃娃的形象,它盘着腿,莲藕似的小胳膊挥舞着,坐莲般盘着小腿。
娃娃轮廓越来越清晰,随着灵气的吸入,它逐渐变成人类的模样,只是状态不稳定。后背一会儿生起鳞片,一会儿又变的人类婴儿一样肌肤光滑。
忽地,小魔胎自股骨处生出七只硕大的青尾,风中招摇的晃着。
靛靛看不见肚子里的变化,只觉得自己舒服了不少。她刚睁开眼,突然见一个巨大的影子从外面走进来。先是变成了个人,黑影虚幻的看不清是谁,只觉得十分高大。
然后黑影身边又出现了一个人,紧跟在黑影身边,抓着他的手说:“不要乱来!”
黑影只是指尖动了一下,抓着他的人就变成四五块,房间里一片血雾突然凝聚。那个人直接化成了人形,是个中年人的样子,他沉声抓着黑影说:“到底是你的血脉!就算你不为北界着想,也该顾忌顾忌鲲族之祸!”
一道听不清的声音,浑重异常,仿佛整个丽阳峰都是他的声音。可好像又只有靛靛一个人能听见那浑重的响声:“你可知道,留它我就活不成了。”
中年人哀求说:“……让你现在别杀,又不让你一辈子别杀。这小鲲灵已经结胎了,再要一年它就会生出鲲心。左右你不留它,我也知你无孕育子嗣的打算。”
“求您,就当救我一次。待他养出鲲心,您把鲲心交给我再杀不迟。若非……若非您无留子之心,我也绝不敢冒昧提出这样的要求。”
黑影人没有说话,他突然巨大的笼罩着靛靛。
靛靛只觉得有人在注视自己,肚子里的胎灵反而很高兴,活蹦乱跳的喊着:“爹爹!爹爹!”
娃娃跳起来试图亲近,它肚脐上还连着天地灵气一线。
黑影人忽然退开,靛靛能感到他的紧绷,只听他说:“随你。”
然后源源不断的力量注入靛靛体内。那灵力非常磅礴,近乎肃杀,冲入靛靛体内后却变得十分柔和,如春风化细雨。
靛靛整个人都舒服起来。
她陷入昏睡中,无论如何都醒不来。黑影人转身的时候,突然发现一只硕大的青尾幻影包裹着整个丽阳峰,灵力绵厚,里面有他的,有女娲炉之气。
黑影人淡淡退开,并不在意青狐尾的威胁。忽不防,被巨大青尾一扫,拂面的合欢香气。下意识让黑影人感觉不妙,但那青尾很快就离开了。
什么也没发生。
唯有靛靛躺在床上,哼唧了两声。睡梦中的嘴角翘着得意。
丽阳峰外,清凤闻到独属青狐尾的合欢香,突然掩住稷谷口鼻:“快屏气,小心阳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