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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姚听到对面人的话眼神微动，“什么精神体？”
少年：“兔子，我的兔子！”
“兔子？早就烤了当夜宵了，还挺好吃。”恶劣的笑在褚姚嘴边展开。
少年闻言鼓起了嘴：“骗子，你才没有吃，我都看到了。”
“我和精神体之间的连接因为一些原因被切断了大半，但是部分共感偶尔还是能感受到的！”
少年说着从床上跳了下来，开始在褚姚房间里寻找着。
房间里跟前几天相比，又增加了不少箱子，凌乱的在房间里随意摆放着。
从仓库里淘出来的各种要被淘汰下来的物品在里面无序的堆在一起。
看着那人从这个箱子里找完又去那个箱子，每次都能从箱子里拿出什么吃的往嘴里塞点。
“你这是找兔子还是开自助餐呢？”
伸手抓住正在嚼着面包的人的后领，从箱子堆上把人挪了下来扔回床上。
走到房间角落里，从操作台后面拉出来一个笼子，兔子在里面正在仰躺着呼呼大睡。
少年站起身就要把笼子抢过来，“给我……啊啊啊我在这里找你你竟然还能睡着！”
抬手把笼子举过头顶，褚姚挑眉看着眼前的人在她的床上跳来跳去的试图争抢。
视线向下，从进屋就没有清洁过的脚在这个过程中，给她的床单增加了不少黑色。
在褚姚觉得自己忍耐度快要破表之前，拽着他就往浴室走，“想要兔子？先把你自己清理干净再说！”
介于他现在可能缺少的尝试，褚姚把人扔进清洁仓，手动给他设置好清理模式后才回到卧室。
此时兔子已经醒了，正蹲在笼子里睁着两只红眼睛看她。
想到刚才那人说得，有时候还能和精神体达成共感，嘴里叼着根棒棒糖蹲在笼子前伸手拨弄着兔子耳朵。
“呦，这就醒了，今晚把你做成夜宵怎么样？”
感受到手下的皮毛突然一抖，褚姚一侧眉毛挑了下。
“少爷，现在不会共感着吧？”手上使劲在兔子耳根揉了一把，听到浴室里发出了一声响。
仿佛找到了新玩具。
褚姚把兔子从笼子里拖出来抱在怀里，看着这只兔子想蜷成一团但是无处可躲的样子，笑了起来。
啪嗒啪嗒的脚步声从浴室往卧室快速靠近。
“你把我的精神体放下！放下！”
少年从门口快速跑到褚姚的面前，满脸通红的想要从褚姚怀里把兔子抢回来但是又无从下手。
看着眼前人发尾还没有干透的水珠顺着发丝和皮肤纹理低落在地板上，被彻底清理过的美貌完全展现在褚姚的眼中。
浅金色的半长发顺从的贴在脸上，如同湛蓝色海水般的双眼眸镶嵌在深邃的头骨中，微微透着粉色的双唇正抿在一起连带着两颊微鼓起来，像是小时候记忆里难得喜欢的那个棉花糖。
“我现在信你是人造人了。”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从褚姚嘴里说出，看到少年听到后呆滞的样子心情良好的把兔子塞进了他的怀里。
少年怀里的兔子一离开褚姚就开始扑腾着双脚，意识到它想做什么后抓着耳朵就开始碎碎念。
“你冷静点，怎么就这么喜欢她？咱俩之间被切断了部分联系不代表你就能随意跑了喂，你还是不是我的精神体了！”
悄悄抬眼看向坐在操作台前的褚姚，发现她已经开始沉浸在修理手上某个东西的世界，应该暂时没有精力管他。
他坐在床上闭眼感受着身体里残留的精神力，将怀中的精神体强行扔进了自己的精神图景中。
仅仅只是使用精神力，现在他的身体就已经开始出现无法支撑的情况，身上的伤口都开始隐隐作痛。
睁眼发现褚姚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面前，手里拿着他没有见过的环状物体。
“从仓库里找的已经报废过的联络器，我修了修应该能用。”俯身抓住少年的手腕，拉到自己身前把手里的联络器带了上去，“里面有我的联系方式，自己学。”
说罢把人往旁边一推，坐在了他的旁边。
褚姚：“thr1101，我觉得我们得认真地谈一谈。”
少年侧脸过来，落在床上的双手不安地捏起一片布料又放下。
“说实话我对你为什么会出现在第十区没有任何兴趣，会救你也只是因为你脚踝上的那个图案。”说着两人的视线不约而同地看向少年脚踝上双鱼莲花的标志，“你要是想在这里活下去，就得学会在这里生活的规则。不用我多说你也应该清楚，你在这里，只会让这里的危险性升高。”
随着褚姚的话音，浅金色的毛绒团缓缓地低了下去，透粉的脸颊也逐渐鼓了起来。
褚姚看着他的动作感觉有点好笑，把手放在他的头上轻拍了拍。
“首先第一条，没有人的姓名会是一串代码，你要给自己想一个名字。”
“……我没有名字。”
“所以要你想啊，有了名字，你才能进入人类的生活。”
“下午吃的那个甜甜的鱼叫什么？我的名字可以是那个吗？”
“喜欢吃甜的，那唐怎么样？”
“糖？糖是甜的吗？”
“……”
褚姚觉得让眼前这个人造人给自己起名字，还不如找个网站随机生成来得快一点。
从光脑里调出相关的网站，闭着眼随手一指。
“释？唐释？感觉不错。”看着指尖下正对的文字，褚姚连着念了念觉得没什么问题。
“唐释？这就是我的名字了么？”
褚姚：“以后别人问你，你就说你是唐释。”
看着少年眼睛突然发光使劲地点了两下投的样子，褚姚的眼内也不自觉浮出了一点笑意。
“第二条，在这里不要轻易说出你是人造人这件事。”
即使在现在，人造人在第三城邦内并非是一个特别常见的存在，还有很多人对于人造人的技术存在盲目的排斥。
如果人类可以创造出另一个一模一样的人，那现在站在你眼前的那个人是否还是原本的那个人。
这也是为什么大部分人可以接受自己的身体进行机械改造，却拒绝使用人造人的身体部分进行替换。
如果我的身体全部被替换成另一个人的身体，那我还是原本的那个我吗。
人造人的出现，一度使民众的反抗情绪达到顶峰。
白塔对于民众的反对，最终选择作出让步。
即使有人造人，也只会作为实验产出使用，人造人不会拥有自己的个人意识，它们只会有被使用的功能。
所以人造人，基本只会出现在中央城区。
在第三城邦，第十区这里出现的人造人，都是已经失去实验作用被统一运输到垃圾场，最后被挤压打包扔进那个24小时不停歇的燃烧炉里。
人造人的一生很短暂，有时候甚至刚刚张开眼睛看到这个世界，就会因为实验而彻底长眠。
而唐释，一个有自我意识的人造人，一个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被追杀过的人造人。
一旦被别人知道这件事的话，即使是褚姚这种对于周围环境毫无关心怎样都行的人，也能预见到会掀起怎样的蝴蝶效应。
虽然现在在唐释的意识里，并不清楚褚姚嘴里人造人的特殊性，但是依旧明暗地感觉到这件事的重要性。
微微颔首表示自己会遵守这个规则。
“第三条，最重要的一条。”褚姚脸上开始堆满了刻意地假笑，眼睛眯起来看着唐释，“你要出门开始找工作了，今天的鲷鱼烧和之前的医疗费可是一大笔钱。我相信你不会想要继续在我这里白吃白喝的。”
话语中的威胁让唐释紧张的咽了下口水，“我会想办法把钱都还给你的。”
“明天我找人给你做一份个人资料，记得好好背。”
褚姚向后躺去，身子一翻用被子把自己裹了起来，“现在，可以请你滚下我的床睡觉了吗？”
唐释听话地下了床坐在床边的地板上，直直地看着已经闭眼酝酿睡意的褚姚。
就这么维持动作不变的看着。
三分钟，是褚姚的忍耐极限。
她睁开眼看着床头还在盯着她看的唐释，“劳驾不要再盯着我看了可以吗？你这样没有人能睡着的。”
唐释犹豫了下：“我没有睡过觉，只是想学习一下。”
“没有睡过觉？怎么可能，只要是活着的东西都需要休息睡觉。”
褚姚的睡意依旧浅薄，只好躺着和唐释眼对眼讨论这个问题。
唐释摇了摇头：“人造人是没有休息的权力的，我们只是工具。研究所里会有专门的药剂维持我们的生命体征，以保证我们的状态可以随时开始实验。”
“其他人造人也是这样吗？就没有一个实验体反抗？”皱着眉褚姚对唐释嘴里的研究所开始产生了些许厌恶。
唐释的精神体不受控制地从精神图景里面跑出来，在褚姚枕头旁蜷成一团白绒球。
“没有，只有我跑了出来。”
一想到实验室里和自己同批次生产出来的人造人，在自己毫无个人意识的时候，被研究院在自己面前开膛破肚，他的精神又开始变得低沉。
连带着褚姚都收到些影响，心情略微沉重。
褚姚坐起身抬手揉着太阳穴；“啧，你该学着控制好自己的精神力了，不然怎么做一个合格的向导。”
将床下还在独自种蘑菇的唐释拉上床，用被子把他卷起来放在身旁的空位，伸手拍了拍他柔软的金发。
“好了，现在你要开始学习第一课，睡觉。”
褚姚重新躺回自己的位置，闭眼睡去。
唐释看着褚姚的样子，也学习着闭上双眼放缓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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