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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行果然变天了，没一会就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钱姝向言菘蓝借伞去接苏珩，言菘蓝在诊所翻箱倒柜找了半天，最后只找出一把来。
言菘蓝将伞丢来，“诊所就这条件。”
钱姝无奈。
一把就一把吧，挤挤也行。
城市被笼罩在朦胧的雨幕里，仿佛开了阴间滤镜，阴沉沉的。
途径玖仟里商场，门口停了一排人，一张张伞面相连，五颜六色的一片。
不知他们在看什么，钱姝也过去凑热闹。
商场正面的大屏正在播放异能局局长的道歉视频。
作为鸿运的兄弟产业，玖仟里许是为了报复，播放的视频竟开了弹幕。密密麻麻的谩骂语句几乎填满整块大屏，局长只露出将秃未秃的头顶。
“我谨代表春行市异能局，向所有受到异能者袭击事件影响的人士表示最诚挚的歉意。我们深知，由于我们的疏忽或不当处理，给您带来了困扰、不便甚至伤害，对此我们深感痛心和懊悔……”
局长已有八十八，是个矮小圆润的老爷爷，之前因长相酷似动漫q版人物从685个异能局局长中脱颖而出，连续5年蝉联“最可爱局长”称号。
可此一时彼一时，在那些刺目的恶评之下，他的可爱被完全遮挡住。
【太辣鸡，除了会道歉还会干什么？说不定异能局就是幕后黑手！】
【抵制异能局！无能者快下台！】
【春行会变成今天这样，和异能局脱不了干系！】
【如果我是异能局局长，我早就羞愧死了！哪里还好意思出来说这种冠冕堂皇的话？】
……
视频后半部分，局长表示，异能局换届竞选在即，他们会把竞选者对《条例》的看法以及对异能局的改进措施计划都加入考量指标，旨在选出坚决维护异能者与人类友好关系的领导班子。
当然，轻飘飘的几句话并不足以浇熄大家的怒火，不少观看者边听边低头敲字。
大概是在为弹幕大军增添一份力量。
视频播完又从头循环，钱姝没再逗留。
抵达异能局后，因无法前往10楼以上，她拨给黄璋求助，可惜无人接听，只好拜托门口的工作人员联系了秦瑜。
二人不算熟悉，只打过几次交道，上一次因鸿运商场的事联系过后，就再也未见过面。
虽是唐突，但秦瑜来了，还热心地为钱姝领路。
钱姝从秦瑜口中得知，黄璋前几日旷了两天班，后来被司长叫回来狠批一顿后，提出了辞职。
“他要辞职？”电梯内瞬间被钱姝的震惊塞满。
秦瑜倒是一如既往的淡定，“老大说他有私事需要处理，又说他要离开春行。”
要离开春行。钱姝不禁猜测，难道黄璋要使用控忆修改李玄在涅槃的记忆，然后带他远走高飞？
有点扯。
“对了，我本来也打算联系你。”秦瑜送钱姝来到录制厅门口后，问了些鸿运商场被炸当天的细节。
钱姝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知了她，只保留了黄璋与李玄的部分。
听罢，秦瑜一副了然神情，“果然如此，是有人在操纵这一切。”
虽然黄璋的那句“离这些事远一点”的叮嘱还犹在耳边，可事关真相，钱姝做不到袖手旁观。
她道：“我想，你们异能局内部有人与涅槃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至少，你们和涅槃都使用了屏蔽异能的试剂。这种试剂在市面上没见过。”
秦瑜认同，又问：“你记得白司长吗？”
见钱姝点头，她继续道：“白司长是负责试剂研发的。说不定这和他的死有关系。”
真相的轮廓基本形成。
从白勇的死开始，幕后黑手就决定要将涅槃推进公众视野，而无论是那个控能者，还是李玄，都不过是祭品。
祭品最大的价值，在于死亡的一刻。
栗子的死让民众对异能局的能力产生怀疑，引发矛盾。
李玄的自述，将矛盾推至高潮。
而如果李玄死了，就能将异能局的形象彻底抹黑。
那么……后果不可想象。
钱姝皱眉：“你们执法司……会去抓捕李玄吗？”
“暂时没有这个安排，”秦瑜没隐瞒，“经过鸿运商场的事，执法司元气大伤。而网络上的矛头直指我们，认为执法司行事不当，可以说，目前，我们司里司外一团乱麻。”
听着，钱姝起先随秦瑜的分享陷入思考，后又觉出几分不对劲，“你不是最守规则，怎么会跟我说这些？”
守规则，意味着不该说的不说。
可眼下，秦瑜无疑是把执法司的底子掏给钱姝看。
“你需要我做什么？”钱姝直截了当地问。
秦瑜不拐弯抹角：“老大失踪了，我猜测他是去找李玄了。我希望你能帮我找到他，我担心他出事。”
“你怎么能确定我一定能找到他？”
秦瑜笃定：“如果老大找不到李玄，他一定还会再找你购买灵液。”
话音刚落，钱姝的电话铃声响起。
屏幕上闪动的名字是，黄璋。
钱姝：……你的异能不会是预言吧？
钱姝与秦瑜对视一眼，按下接听键。
“是我，我想要一瓶搜索，马上就要，我可以给你钱，两千三千四千都行……”
电话一接通，那边便响起黄璋慌乱的声音。
印象里的黄璋永远是吊儿郎当无所畏惧百无禁忌，可自从李玄出现，他就变得畏缩可怜，甚至连工作都不要了，让人心生同情。
这就是爱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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