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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冬梅带着安暖出了柳府,周围的景色越来越破旧,街上坑坑洼洼,不知道遭受过什么,两侧的屋子也经久维修,似乎下一秒就会坍塌。
冬梅埋头在前面带路,她是在生安暖的气。
任谁被自己信任的人怀疑,都会生气。
冬梅性子软,没有当场和安暖翻脸已经很好了。
眼看着这地方越来越老旧,安暖忍不住出声问:“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冬梅回头看了她一眼,闷声说:“去看我舅舅。”
安暖惊讶,冬梅却不解释,带着她又绕过一个街口,过了一会儿便停下,她看着前面,等安暖站到她身边,才开口说:“那是我舅舅的家。”
那屋子很小一间,门上都是洞,墙面摇摇欲坠,比安暖和刘秋在山上的竹屋还要脆弱,好像风一吹,雨一淋就会坍塌一样。
“我没和你说实话,其实我还有亲戚的。”
冬梅看着前面,面无表情,好像说的不是她的事一样。
“我爹娘在我很小的时候去世了,舅舅一家养了我一个多月,最后觉得养不活我,加上我是女孩子——可能还是因为我的女孩子吧,舅舅把我带到了集市。
“人太多,我和舅舅走散了,我以为他是忘记我了。那时候我记得路,回去的时候还没进屋里就听到舅舅和舅妈手终于摆脱我了。
“我没敢进去,在门口蹲了一会儿,回到了集市上。是老爷看我可怜,才把我带回去,不然我早就饿死了。”
说完后,两人都许久没说话。
安暖能知道那种被抛弃的感觉,也知道身边有一个爱着自己的人是多么幸运。
冬梅不想离开柳逸铭,就像安暖不想刘秋一样。
若是说他们有什么不一样,大概是她们的身份,她们身边的人。
安暖虽然会不舍得刘秋,但会为了更好的生活去奋斗,冬梅不一样,柳逸铭有钱,她想要做的,便是一直对柳逸铭好,让他能天天开心。
因为自己行为让冬梅再一次回忆曾经被抛弃,安暖过意不去,坦白说:“我答应帮夫人查老爷在外面有没有人。”
冬梅皱眉,显然是不爽安暖答应窦兰雅的事,安暖解释说:“夫人和我娘很像,我是我娘一个人拉扯大的。”
“所以你就答应她了?”冬梅稍微放松了些。
安暖点头说:“对,我也相信老爷不会做坏事,既然如此,我还她一个安心也好。”
冬梅看着安暖,显然是在纠结要不要继续跟安暖来往。
安暖解释说:“夫人得到自己想要的后,她就不会继续气老爷了,倒是老爷也不用想着躲她,身体也能好起来。”
安暖的假想很有诱|惑,冬梅迟疑问:“万一夫人觉得老爷在外面就是有人,到时情况不是会更糟糕?”
“不会的,”安暖笃定摇头,“你比我更早认识夫人,她实际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比我清楚。”
冬梅想起窦兰雅以前的样子,她不得不承认窦兰雅刚到柳府的时候全府上下都很喜欢她,除了柳逸铭。
“我帮你。”冬梅认真说。
她也想要柳逸铭能好起来,她想了想,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
“老爷和夫人成亲,是因为长辈的安排,这是我听说的,府里有些老人谈起过,说老爷其实有喜欢的人,但柳府的人不同意,安排了夫人和老爷成亲。”
“夫人知道这事吗?”安暖问。
冬梅点头说:“知道的,不然夫人也不会一直觉得老爷外面有人。可是我伺候老爷那么久,从没见过他在外面和谁亲近过,”
“冬梅,你有没有想过,你们这些人,有可能是老爷用来做掩护的?”
“不可能……”冬梅下意识说,可又觉得这话没有说服力,她补充说,“不信你也可以找找看,我们不可能是老爷的孩子。”
有了冬梅的帮忙,很快就找到了如今留在府里的人虽然都是被抛弃的,但都能找到他们的亲戚,或者爹娘。
没想到那么快就排除了府上的所有人,安暖坐在门口,叹了口气。
冬梅说:“大家都不是老爷的孩子,是夫人多疑了。”
安暖看着她,无奈说:“能没法证明老爷有孩子,但也没法证明老爷为什么不愿意和夫人生孩子。”
冬梅说不出话,因为没人能知道为什么柳逸铭不愿意和窦兰雅有一个孩子。
哪怕是试试都不曾有。
两人愁得胃口都不好了,活像两个长辈,为了儿女的事吃不下睡不着。
事情还没查明白,冬梅突然哭丧着脸来找安暖。
安暖担心问:“怎么了?”
冬梅抿唇说:“老爷要找你。”
“找我?”安暖不明白这有什么好哭的。
冬梅哽咽了一声,“老爷发现我们在做的事了。”
“啊?”
安暖愣住,磨蹭了半天才去找柳逸铭。
进了屋里,安暖大气不敢出,这事怎么会被柳逸铭知道呢?
柳逸铭出声问:“听说你在打听我的事。”
安暖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没法和柳逸铭解释窦兰雅的事,他们两人见面不吵架都是好的,若是他们能互相体谅,能坐下来好好敞开心扉,也轮不到安暖做这种事。
柳逸铭叹气说哦:“不要再做这事了。”
安暖认真说:“为什么不要呢,老爷您是担心被我查出来什么吗?”
“她不是想知道我在外有没有孩子吗?”柳逸铭无奈说,“你让她放心我,我在外没有孩子。”
“这只是您的一面之词,夫人不会信的。”
屋里突然安静下来,加上四周黑乎乎的,分明是白天,却像是黑夜。
安暖看着屏风另一边,她有些忐忑不安,担心柳逸铭会生气把他赶走。
于情于理她都应该站在柳逸铭这边的。
安暖说不出话,倒是柳逸铭冷静说:“是冬梅他们那些孩子在这里,让你们觉得我是别有目的?你们想的没错,我确实是别有目的。”
安暖眨了眨眼,怀疑她是不是听错了,只听柳逸铭继续说:“我做的这些事,不过是为了赎罪。”
“赎罪?”安暖察觉到柳逸铭接下来的话并不再是轻松闲聊,她支吾说,“您不想说的话可以不用和我说。”
只要和窦兰雅说就好了,是窦兰雅想要知道真相。
“说给你听也无妨,”柳逸铭长长呼出一口气,“我曾经应该是有个孩子的,但是因为我的懦弱,和他娘一起走了。”
他口中的走了,安暖莫名就听出来是死了。
“抱歉,我不是故意要提起您伤心事的。”
安暖手无足措,慌乱道歉,之后匆匆离开。
她回到屋里,冷静下来后去找窦兰雅。
将柳逸铭说的话和她说了,窦兰雅沉默片刻,问她:“他亲眼看见母子死了?”
安暖一噎,她以为到这里窦兰雅就满足了,哪知她非但没有满足,还想要知道细节。
安暖因为让柳逸铭想起伤心事,本来就难受,此时听窦兰雅这么问,她沉下脸,“没有。”
窦兰雅神经质一样,喃喃说:“既然没有看到,那就说明是假的,这一定是他骗你的。”
安暖看了她半晌,冷声说:“您为什么还要纠结这些?即便我问了,到时候您是不是还要去看他们尸骨?看到尸骨之后,是不是又会怀疑那尸骨是别人的?”
窦兰雅被安暖问得一愣一愣的,她呆呆看着安暖。
安暖是真的生气了,她又说:“您这样下去,永远都不会得到解脱,在您心里,已经认定了老爷在外有人,无论他做什么,在你看来都是掩饰,都是心虚。”
说完这话,安暖头也不回走了。
她是想帮窦兰雅的,但没想到窦兰雅会如此多疑。
安暖离开后,窦兰雅在屋里独自坐了一个晚上。
窦兰雅明白安暖是什么意思,这一点也不像她,她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疑的呢?
是知道柳逸铭带了很多没有家的孩子回来,还是柳逸铭不愿意和她生孩子,还是柳逸铭那淡漠的态度?
窦兰雅已经分不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了,她的青春,如今只剩下疑心病,她不想要这样,她想要逃离这里。
她想了许久,觉得也是时候放下了,不过她还是想要一个结果,只是不知柳逸铭愿不愿意成全她。
安暖自从有了店铺,生意越做越大,有时候会忙不过来,她开始打算找些人来做工,这样她也可以稍微休息一下,顺便研究新的糕点。
徐长风的簪子放在店里的角落里,安暖原先是打算把簪子放在门口的,但徐长风觉得这会影响她生意,坚持要放在角落里。
簪子卖的自然没有糕点好,但徐长风很知足了。
安暖有时候和徐长风一起去店里看,店里帮忙卖的姑娘长得很喜气,见他们来了,把今天的情况和他们汇报了。
安暖要了账本,简单看了一下,笑盈盈和徐长风说:“簪子卖了很多,最近需要费点心思做些新的了。”
徐长风点头,又看安暖头上的簪子,想了想说:“我给你换支新簪子吧。”
安暖:“不用,我这簪子用得挺好的。”
徐长风却坚持要给她换新的,安暖好笑,觉得可能是受之前两兄弟送玉簪的影响。
自从那天和窦兰雅闹不愉快之后,安暖没有再见过她,和柳逸铭的关系又渐渐好了起来。
今天刚回去,柳逸铭就找她,闲聊了半天,安暖察觉到柳逸铭有话要说,便索性问:“您有什么想说的,尽管和我说。”
柳逸铭说:“最近听说你和你兄长走得太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