键盘与猫提示您:看后求收藏(三七书屋sanqishuwu.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收税员听了一会,给他们转述老人的意思,告诉他们:老太太的话是一种乡下人的俚语,老太太在出售手上的怀表,希望有人买下。她说这东西有魔力,每天都会让时间轮回和归零。
乔纳斯腹诽:是个表都有这功能,不论哪个指针转一圈都是轮回和归零。
老奶奶衣着古拙,黑色褶皱及踝长裙,领口镶着暗绿色花边,头戴装饰着黑鸟羽毛帽子,右手里刻有花纹的镶银手杖不像是用来拄的,因为一直提在手里。
斯特兰以旁观者的姿态开口道:“这个多少钱?”
“是这样的...”老太太开口,收税员翻译:“我丈夫出海,二十年无音信,我曾经以为他死了。上个月突然收到他的信,说他在异国赚了点钱,让我去和他会合。还寄回来这东西,他说这东西的价值很高,能顶我一年的薪水。”
乔纳斯腹诽:这故事很感人!
“你丈夫出海做什么?”斯特兰问。
“做海上贸易的,他是个好人,做的是门好生意,你看,现在是个疯狂的时代,人人都有不可思议的赚钱方式...”
乔纳斯瞄了收税员一眼,“那么,要卖多少钱呢?”
“我帮你问问。”
收税员转向老太太,一番交流过后,转向他,“她说四十个戈德,她做佣人一年的薪水钱。”
“最多值十五个。”乔纳斯拿出前世砍一刀的经验,虽然他并不知道这表价值多少,也不想买,但既然一刀斩就索性斩个痛快。收税员微皱眉头向老太太翻译,乔纳斯则猜想自己这个价格肯定是远低于实际价值。但在他心里,一个上了年纪女佣人的年薪买一块怀表,应该不是什么高档货。
老太太听了收税员的转译,啰嗦了半天并伸手比划着。
收费员翻译给他:“他说了,四十个戈德一点也不能少,那是她辛苦一年才能赚到的钱。她现在急等着用钱,她在凑一笔旅费,去和丈夫会合。她不懂做生意,只是如果这表不能筹集到足够的路费,她宁可不卖。”
收税员顿了一下,拉着他们后退了两步,压低声音:“这表前后盖和链子都是银的,用料都不止四十戈德,就算买个铜质的怀表也几乎这个价格。哎,要不是我可怜的岳父最近生了一场大病,花了很多钱,不然...”
斯特兰好笑,不知他说的是哪任岳父。不过,也确实如他所说,一块普通的铜质怀表也不是一般人能轻易拥有的。
没了兴趣以后,他们想转身离去,收税员却开口道:“等一下。”
又把老人手中的表翻过来看了一会,低声耳语道:“我认为以这个价格可以买下这块表,再出售一定会赚一大笔,利润不会低于它的购买价格。不如我们合伙,我出钱把这块表买下,你们出面做委托人。赚取的差价,十分之一给你们。”
“为什么要我们出面?”斯特兰问道。
“因为...”收税员脸上泛起尴尬,“你知道的,我身为市场监察员兼收税员,是不能从事交易活动的,市议会的议员狼一样盯着我们这些人,我不想惹一群刺猬。”
斯特兰虽然不懂市场监察员有什么规定,但是传说有一位年轻监察员和某位议员的第三任妻子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从而导致最近市场监察员以及市场拥有者被市议会仔细调查。梅茵报纸发达,又没太多大事可以报道,所以有点传闻就被反复炒作。
“我要利润的百分之五十。”斯特兰漫天要价。
“这种东西只能委托商店代为出售,要付给商店佣金,以及缴纳税款,我最多出百分之三十。”
“税款和佣金算你的。”斯特兰脱口而出,一副不给也够本的架势。
收税员略加思索,“没问题,但是委托事宜签你们的名字,一定不能透露我。你知道,现在是契约社会,一旦写到纸上,就无可辩驳。我不想惹麻烦,并且我不能和你们就此事签署任何契约。”
“成交。”斯特兰盘算,如果真如他所说,咔咔作响的戈德在向他们招手呢。
只见收税员转向老太太,面色从略带凝重转向稍有严厉对老太太讲话。老太太则手捂胸口,微张着嘴,眼中闪过惊讶,继而点头,把表递到收税员手里。
收税员把表给斯特兰,环视一下前后左右,然后才从携带的皮质公文包里掏出钱币袋,仔细数钱,分两拨交到老太太边手里。三张面值十的,三张面值一的。
乔纳斯打量了一下老太太,老太太也正以奇特的眼神看着他。她的装束虽古旧但并不像是女佣,浑浊的蓝眸深处透着一丝狡狤,满是皱纹的脸上挂着凌厉的鹰钩鼻子。
乔纳斯觉得这面孔陌生,但眼神熟悉,却又想不起在哪见过。可能是自己脸盲,对高鼻深目的人都一个印象,也可能是原主认识她。
在她胸口有一枚银质胸针,上面的图案是云朵上托着两朵玫瑰花,在手杖上也有一个相同图案的镶银。
老太太不甘心的絮絮叨叨,慢慢拎着拐杖离开。收税员翻译了一下她最后的话,大概意思是说,“它可算找到了主人,她可以解脱了...”
和怀表说话?
眼神满是不舍和期待,也许这是她丈夫留给她的,她是不得已才出售这块饱含感情的怀表吧。
“不是说四十个戈德吗?怎么只有三十三个?”斯特兰问道。
“当然是市场监察官和收税员应尽的职责,十分之一的交易税,一个戈德市场占用税,一个戈德成交税,还有一个是我的佣金,不过这些就不计入给你们的了,成本还是四十戈德。”收税员颇为得意。
不愧是市场收税员,宰起肥羊毫不手软。
乔纳斯问监察员:“怎么知道这表能卖个好价钱?”
“这是一位百年前制表名匠的作品,上面刻有表匠的名字。除了学徒期,他所有产品都是定制的。我曾经见过矿业大王米歇尔伯爵有过同一位表匠制作的手表,在表的后盖刻有表匠的的签名,他的那只怀表,是他的祖先向这位制表匠定制的。你知道的,米歇尔伯爵不但出自显赫的家族,更是以富有著称,连国王都曾向他举债,他的用品都是价格不菲的。”
米歇尔伯爵是大名鼎鼎的矿业投资者,斯特兰在报纸上经常看见关于他的新闻。除了介绍他的奋斗事迹以外,经常会有大篇幅报导他的约会对象,多是一些贵族家的小姐。不过人们议论,其实伯爵的年龄足可以做这些小姐的伯父了。
从这件事情上也可以看出这位表匠的地位,一位显赫的贵族定制品会允许有别人的签名,说明这位匠人也是受人尊敬的大师。
乔纳斯看看手里的表,使劲摩梭了几下,这表上只刻有一个名字:杰拉德·莫特。后面跟着刻了一行小字:以神之名义制作。
“你不怕我跑掉?收税员先生。”
“你尽管放心的跑,在梅茵还没有我找不到的人,你就是躲在羊群里也能把你们拎出来。等我物色好合适的寄售商店,我会去找你们的。”
他说的倒是真的,乔纳斯记忆中协助表姐到集市上售羊,在本地集市上见过这位收税员,大家的名字都登记在收税记录上,彼此也都是不道破的熟识。
和收税员分别后,斯特兰把表放在裤子右侧口袋里,攥在手心。
两人决定不去勇敢水手餐厅,虽然腹中饥饿,美食诱人,但这块价值不菲的手表让他们多了牵挂,高兴又不安。于是匆匆品尝了“宫廷卷饼”以及“蜜糖酒冰淇淋”。乔纳斯觉得很一般,不如穿越前的美食,可能是缺少香料的缘故吧。
乔纳斯心有他念,提议早回到矿工宿舍,斯特兰也有此意。
于是二人搭乘马车,原路返回。在车上,斯特兰忽然开口问:“乔纳斯,有一件事,我必须得说。作为好朋友,我们应该无话不说,对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