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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严眼见腰间衣服被蚀出一个破洞,皮肤已有灼烧之感。远远见那溪流,便发力冲刺,一头跳了进去。
爬起来一看,衣服破洞周边卷起,硬邦邦像火烧过一般,皮肤也被灼得绯红,火辣辣的痛。
见那怪物已不见踪影,想来那东西蠕行不快,已远远甩开了。
不敢大意,又循溪水远远跑了一段路,眼见天光渐渐暗淡下来,天地间又罩上那种暗淡的昏黄色,朦胧不清,如同罩着一层薄雾,也不见星辰明月。
想起先前洞中情景,心道,莫非这种昏黄便是暗夜。
他早已失了方向,唯见四周草木起落,溪水流淌之外,再无半分声息。
萧严接连奔跑许久,又遭遇无数惊险,又累又饿。索性找了一块干燥高地,倒地不起,只觉浑身酸软,仿佛再无半分力气。
不一会儿,萧严眼皮便开始打架,巨大的疲惫感袭来,只想就此睡个天荒地老。
可是,如此凶险之地,如何敢睡过去,只得强忍着站起来,远远看见几朵火光。
那火光虽然飘忽不定,却甚明亮,给人一种温暖。
萧严肚中咕噜一声响,只觉前胸贴了后背,连吞两口口水,便寻那火光而往。
走得近来,原来是峡谷中一大片平地,平地尽头一片高坎,一道宽阔的石梯连接两处,坎上又是一个土台子,上面砌有一间石屋。
走得近了看见那火光乃是数个火把,把平台之上照得亮如白昼。
石屋内更有金光爆射而出,连那火光都映得黯然失色。
萧严加快脚步望着那光明而行,待得靠近了,陡地吓了一跳。
原来屋外平台上,跪了十来人,再一看,连台下平地里,也黑压压跪了一地的人,人群密密麻麻跪着,只正对石梯留出来一条几米宽的大道。
萧严瞧了半天,人群一动不动,仿佛铁铸一般,既无声响,更无动作。
又等了一会儿,萧严大着胆子进前,眼见满地也不知有多少人,都是一身黑布衣裤,头上缠裹一条白头巾,装束形式不似今人。
萧严又等了半天,始终不见异样,只有坎上火把呼呼燃烧,石屋内金光闪闪。
萧严终是忍不住,轻脚轻手从过道中间踅了过去,走上石梯,见屋外跪着的人,身着白色衣物,头裹黑色头巾,衣饰华丽,似要比台下之人为贵。
萧严以手掩额,挡住那刺眼金光,进屋察看。
屋内有个石台,台子上有一个盒子,盒子灿灿闪着金光,盒子上雕刻精美图案,图案中人物活灵活现。
萧严被那金盒吸引,一时没看见石台对面坐着一人,突然一抬头,吓了自己一跳,那人头戴彩羽冠,耳垂玉环,额上抹着五彩颜色,正拧眉睁眼瞪着自己。
萧严吃了一惊,又见那人额间一道明黄痕迹,犹如头箍,与方才所见怪物一模一样。
忙伸手对那盒子抓去。
萧严伸手一抓,眼前陡然一黑,光芒火把皆没。
天空数声巨响,地动山摇,狂风大作。
萧严站立不稳,听得屋顶,“噗噗”,声响,无数碎石尘土纷纷掉落,眼见石屋马上就要崩塌,忙连滚带爬逃出石屋。
逃出石屋尚立足未稳,屋外跪着的十数人,都仰头望天,目光赤黄,头上黑色缠布纷纷甩出,数十道黑布犹如一团黑云朝萧严头顶罩下。
萧严紧急之下,只得往后闪退,谁知原本立足不稳,一跤便要跌倒,身形一缓之下,黑布已然缠到。
萧严眼前一黑,头上已被黑布包裹严实,只觉那布湿漉漉,滑腻腻,腥臭欲吐。
只是头上被裹得严严实实,如何张嘴呕吐,想伸手抓解开,才觉得手脚全身都被缠了个结结实实。
萧严不能呼吸,不一会儿,便觉胸中憋闷,头脑发胀,晕死过去。
阵阵呼啸之声惊醒了萧严,睁开眼看见自己身处一个高台,高台之上燃着许多火把,自己被剥了个精光,赤条条缚在一根圆柱之上,身旁两个黑衣看守,各持一把钢刀在手。
高台下面的平地上站满咆哮呼喊之人,看模样服饰,像是刚刚匍匐跪拜的人。
只见他们都对着高台高声呐喊,状若疯魔,昏暗里每人额头都有一圈明黄,层层叠叠甚为诡异。
高台正中,立着一个木架,木架上绑缚着一人,那人也被剥了个精光,身形高大,壮硕,一只眼眶凹陷下去,眼睑像一张草纸,盖在眼眶之上,眼窝里流出缕缕黑血。
那人身边也立着两个持刀看守,又有一人,一身白色衣物,头戴羽冠,胸挂珠串,站在被缚之人面前,口中喃喃有词。
那被缚之人嘴中咒骂高喊,口音怪异,却是汉语无疑。
萧严隐约听到几个词句,“天兵”,“蛮夷”。
萧严忙冲那人喊,“喂!这是什么地方?”
“他们要干什么啊?”
周遭之人皆充耳不闻,那人也似听不见一般。
众人呼喊之声陡然一停,四周便四迹无声,仿佛连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一般。
台上台下,众人皆木然而立,如泥塑木雕,萧严见如此诡异,满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那头戴羽冠之人摸出一柄尖刀,手舞足蹈一番,又捻指举刀,做出几个花哨手势,尖刀寒光闪闪,在暗黄色混沌里仿佛几点寒星。
舞毕,来到被缚之人身前,尖刀翻飞,一条??便捏在手中。
被缚之人,发出一声惨嚎,腿上顿时血流如注。
戴冠行刑者把那xx高举头顶,台下诸人顿时沸腾起来,个个张开手臂,伸长脖颈,仿佛一群嗷嗷待哺的恶鬼。
戴冠行刑者把xx往台下一抛,中恶鬼立刻扑抢起来。
行刑者转身又复如是,被缚之人又是一声哀嚎,行刑者再举起xx。
台下黑压压数不尽的人潮,个个目色赤黄,群情激昂,如同一锅鼎沸的开水。
萧严看得魂飞魄散,心想,看这情势,把他割完岂不是就要割自己了,自己一番折腾求死,没想到会死得如此惨烈,这般折磨如何能够忍受。
心想干脆咬舌自尽好了,便伸出舌头去咬,用力之下,才知并不容易。
戴冠者每割一刀,被缚之人便骂一句,萧严隐约听得,“大明百万”,
“怀璧其罪”,
“传国玉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