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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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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从织造府回来,梅疏影在曹家的地位一跃而上,远超黄氏,成为府里最得老太太喜欢的孙媳。

黄氏自然不甘不愿,她入门早,又是长孙媳,手里头有人,大动作不敢,给梅疏影使个小绊子还是能的。

哪知绊子还没使出来,隔房就梅氏那里就收到了织造府的帖子。

帖子是专门给她下的,连老太太都没收到,叫黄氏知道后,心里呕了口血。

老太太知道后,把梅疏影叫过来问帖子的事。

冬日天寒,绿芜为梅疏影披上披风,主仆二人相携来到老太太住的地方。

到的时候,曹大太太和黄氏已经过来,连带着还有几个年幼的姑娘们,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

梅疏影一进门,堂内一静,饶是见过数次,众人仍是不免沉迷于这绝世美色之中。

黄氏存着别的心思,愣了一下神,就听老太太说要看看那帖子。

她心里也是抓耳挠腮的想跟着一起看,也想知道到底是谁要给梅氏下帖子。

黄氏自认为人不说八面玲珑,起码比起梅氏要好上万分,那府上的太太奶奶们没少奉承,为何她就不见半张帖子,反倒是清冷冷的梅氏,只去了一次,就入了众人的眼。

黄氏不肯承认是自己生得不如梅氏好看,倒认为是梅氏使了什么手段,才入了那边人的眼。既然梅氏能,她定然也可以,知晓打探出来,不怕日后不能笼络。

帖子是二姑娘给的,邀她两日后去府上赏花,望她前去。

“二姑娘?”黄氏惊疑道:“怎会是她,不应该是二奶奶吗?”

梅疏影纳闷道:“嫂嫂怎会有如此想法?确实是二姑娘给我下的帖子。”

她又说:“上会去府上,姑娘们就曾说要结个诗社,待诗社结成,就邀我一起赏花作诗。”

说到这,梅疏影无奈一笑,“我本以为是说着玩,哪知她们当真做成了。可怜我身上无半点诗才,去了倒显得给府里丢人。”

黄氏听完愣住了,万不曾想到是姑娘们邀请的,对那府上的姑娘们,她印象不深,只记得个个高傲骄纵,寻常人难入她们眼。

“不会作诗又如何?也不是人人都会作诗。二姑娘既给你下了帖子,去了纵使不会作诗也无伤大雅。”曹大太太说。

老太太赞同道:“你伯母说得很对,小姑娘家家们哪里真会做什么诗,不过是聚在一块笑笑闹闹罢了。”

“只一点,你过去代表的是咱家,切要拿出做长嫂的样子,勿要跟姑娘们笑闹无忌,惹出笑话来。”老太太语重心长的说。

梅疏影袅袅起身作礼,口中称“是”。

黄氏在一旁看得眼红,恨不得代梅疏影前去。只是她自家人知自家事,不说她会不会作诗,就是梅氏去不了,老太太与大太太也不会容许她前去。

自打上回那事儿之后,老太太就瞧她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说话冷冷淡淡,对她爱答不理的。连大太太也嫌弃她做事愚蠢,丢了大爷和大房的脸面,第二日当着她面就给大爷送了两个丫鬟,还把一个生了孩子的通房给提成姨娘。

黄氏手指搅动着帕子,丝帕被她搅得乱成一团,想到那两个狐媚脸、水蛇腰的丫鬟,黄氏就恨得不行,大爷的魂儿都快被这两个丫头给勾走了,尤其是那个叫绿萼的丫鬟,听说还得了大爷的允诺,一旦有身孕就提成姨娘。

老太太嘱咐的话说完,就叫几人回去了。绿芜跟在梅疏影身边往回走,边走还边小声说道:“姑娘,您瞧见那边大奶奶的脸色了吗?很是难看。”

梅疏影不赞同的看了她一眼说:“无论是否如此,她岂是你能说的?”,她见绿芜眼中不服,无奈道:“你可知她是主子,你是丫鬟,若是叫她听见了,寻你的错处岂不简单?且不说你能不能日日跟在我身边,就是如此,想要拿捏你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你也是自小就跟在我身边的,后宅里的事儿,你见得还少吗?栽赃、嫁祸不消说,更难看的也不是没有,若放在你身上,你觉得自个避得了吗?”梅疏影说道。

绿芜脸色刷得白了,她不是天真的小丫头,这些自然都经历过,假若真的放在自己身上,不要说姑娘了,就是大爷说情,她也免不了被逐出府。

府上缺什么都缺不了丫鬟,但凡她有一点小错,就有数不清的丫鬟回想着取而代之。绿芜不傻,自然懂得姑娘的一番话是什么意思,若她此次不吸取教训,日后她恐怕就要被姑娘给送走了。

绿芜心有戚戚的说:“姑娘,是奴婢该死,日后再不会如此了。”

梅疏影闻言点点头,继续往前走,绿芜加快脚步,跟在她身后。

转过回廊,就见前头过来一行人,两方渐渐走进,只见为首的正是兰姨娘。

她穿着冬衣,收紧的腰线显出妖娆的身姿,眉眼清秀,小巧玲珑,不怪乎二老爷这两年时时宠爱。

与梅疏影身旁只跟着绿芜不同,她后头跟着三四个丫鬟,个个都娇俏可人,让人见了眼前一亮。

梅疏影想起之前听过的一个传言,只觉无风不起浪,纵然是谣言定然也有一分真实在里面,更遑论不是谣言……

兰姨娘走到跟前,她朝着梅疏影露出一抹笑,与她打招呼道:“今日妾身有幸,能瞧见大奶奶的绝世风姿。”

此话倒也不假,梅疏影不常出门,兰姨娘进门两年多,两人见面次数也不过了了。

梅疏影瞧出她眼中暗藏的嫉妒,觉着无趣,冷淡的点点头,朝对面的方向走去。

待两人离开,兰馨儿的笑落下来,眼神像一条毒蛇一样,冷冷的打量着走过去的方向。

她语色冷冰冰的说:“去打听一下,她们方才是去了哪里?”

靠她很近的丫鬟说:“是。”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等兰馨儿回房,那丫鬟已经回来,上前禀告:“姨娘,奴婢方才探问过几个小丫鬟,说是大奶奶接到了织造府的帖子,被老太太叫过去一趟。”

听到“织造府”三个字,兰馨儿面上似笑非笑,表情古怪,丫鬟不懂,也不敢问,她低着头,生怕姨娘看出什么来。

兰馨儿心里又是快慰,又是发凉,她从那个见不得人的地方出来,自然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从老太太吩咐梅氏去织造府,她就知道自己的谋划成了,至于之后如何,她只需静静等待就好。

即便心里不喜梅氏,兰馨儿也不得不承认梅氏的美貌。她比自己看过的所有女人都美,美得无可比拟,甚至不该只出现在这小小的曹府。

这样的美人又岂是曹琪能消受得了的?兰馨儿心中冷哼。

回到房中的梅疏影早早就将兰姨娘抛之脑后,她挥退下人,独自待在静室中。

这间静室是她专门辟出来以作修炼之用。她所修炼的《大阴阳风月合欢赋》除心法、采补、双修功法等主修功法,还有一系列辅修功法。

此功法讲究天人合一,顺其自然,一切从本心出发,不违逆道心为重。故而每每心中有瑕,梅疏影都会去静室问心,使之道心无暇。

自第三世以来,她总有种种不如意之事,从前世站在修仙界顶端的大能骤然变成手无缚鸡之力的闺阁少女,一夕之间从天上跌落至最底端,若非梅疏影时时告诫自己,恐怕道心早有裂缝。

幼时,梅疏影也曾想过要悄悄离开梅家,嫁入曹家后,她也想过不管不顾,只顾朝夕欢愉。

种种一切,梅疏影最终都否决了,她没有那种不顾一切的决心,所以也不会放弃现在所拥有的。

想想前世,在没有登顶之前,她所有的一切也未必都是心甘情愿,但登上圣女之位后,回想曾经,只觉得那些都是前进路上的踏脚石,而每个选择都是她发自最本心做出来的选择。

她烦腻曹琪,可也未想过真的跳出这个圈子,梅疏影深知,曹家是她的束缚,也是她的保护,以她如今的修为未必能比现在更好。

想到此,梅疏影叹了口气,终究是修为太浅,进展太慢。近三年的时间,她才迈进练气二层,往后进境只会更慢。

她所修炼的《合欢赋》分上下册,上册为正侧,是正经心法、采补双修功法;下册为副侧,涉及更多辅修功法。

如梅疏影前世修炼的《惊鸿册》就是出自《合欢赋》下册。

今生重来,她又有了更好的根骨,梅疏影自然是想着要把《合欢赋》下册的辅修功法全部修炼出来。

其中最让她心水的就是《太阴羲月剑诀》,这是一部剑修功法,最具实际杀伤力的功法。其余功法不是不好,而是注入《幽魂术》之类的勾魂功法,更注重精神上的杀伤力,不似剑法更有震慑感。

《太阴羲月剑诀》招式轻灵若仙,虽是剑法,实际一招一式如同舞蹈一般,美轮美奂,充斥着仙尘之气。

梅疏影想,日后若能脱离曹家,她就做个快意江湖的侠女,仗剑走天涯去。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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