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书屋

3. 真情假意

秦元胥听着这声音,不免蹙了蹙眉,睁开眼睛看着来人。即便是帷帽披风遮的严实,也难掩她的身形娇瘦。

佟映真没有摘下帷帽示人,秦元胥正了正身子,见是个女子,也便无甚好说的。

佟映真沉默地看着他。

今日上寺,她便穿着一身素白的衣裳,仅仅露出一双白嫩的手,指节被冻的微微泛着红。

她不说话,是知秦元胥谨慎,多说了话,听声辨人便能将她认出。

秦元胥折扇脱手,佟映真一惊,偏头躲开,折扇啪一声落了地,险些被打掉帷帽。佟映真的发丝散落几根,扶正了帷帽,有些恼火地瞪了他一眼。

未见真容,这番落在秦元胥眼中,隐约更像是娇嗔,他无奈地摊了摊手,笑着颇有些歉意地道:“抱歉,手滑。”

这是何意?

折扇分明就是冲着她来的,若非她及时躲开,帷帽便已经被打掉了。这是一句“手滑”便能搪塞敷衍的吗?

佟映真自知此时她是意外闯入的不速之客,秦元胥的态度实属正常,没有被护卫丢出去已是极为幸运。

也是,如今她自然不能以救命恩人的身份自居,他也不是那个伤了眼任她作弄的瞎子了。

等等……护卫呢?不是说秦元胥都由松新与湛竹二位随身跟着吗,为什么没有人在她进门前拦下她!

“既是误闯,为何还不离开。”

若不是知道这人也会温柔地在床上说些情话哄人,佟映真还会以为他是块石头,冷冰冰的叫人心寒。

裴国公的人不会无缘无故跑来此处,多半是冲着秦元胥来的。但不管他想做什么,佟映真都不想让他如愿以偿,既然秦元胥在此,只要她稍微道出些不妥,他必然会去追查。

“民女是见有人在寺中行事鬼祟,便一路跟到了此处。”

悄悄抬眸见他无甚反应,佟映真继续道,“此言千真万确,民女闯入,实属意外。”

秦元胥目光一凝,像是半点没听清她在说些什么,把玩着手中茶杯道:“鬼祟之人,眼下不就有一个?”

“民女不敢哄骗公子。”

秦元胥握紧了茶杯,紧盯着她,帷帽遮住了她的真容,他一眼也不眨,面色渐渐苍白。

佟映真心道自己说的也不算太委婉,怎的就没半点表示。

又等了一会儿,佟映真疑惑地抬头。

还没反应?

却忽然听见咚的一声,只见秦元胥愣在原地,手中的茶杯因他再也控住不住的力道应声而碎,落了地。不顾溅上的茶水和划破的手心,秦元胥有些茫然地看着她。

拼命压抑到极致的情绪好像又开始迸发出生命力,开始撕扯着他的理智,耳畔只有尘封的心脏再次鲜活跳动的声响,胸腔与之声声共鸣,将他逼入极致。

秦元胥用意味不明的眼光看着她,近身道:“你是谁?”

他日日夜夜强迫自己去回忆去铭记声音,一遍又一遍勾勒在脑海中想象她的样子,以至于疯魔到听到相似的声音便如同边鞭笞。

侵入骨髓,叫他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佟映真被掀了帷帽,露出一张素净的脸,后背狠狠撞到了紧闭的门上,发出不小的声响。

秦元胥将人逼在小小一方之中,眼神阴鸷地扼住她的下颚,试探地去摸她的耳垂,脸颊,颈部,又再向下。

佟映真被硌得生疼,硬生生逼出些泪花来,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对上他紧盯的眼神,透出些侵略意味,未免也有些心虚:“公子这是做什么。”

一年多以前,她在雪夜救了濒死之人,细心带回养伤修养,因着他双眼未好百般欺负,把人睡了玩够了便丢弃在了那间屋子,什么话都没有留下。

秦元胥幻想过无数,倘若他再见到她时,什么花言巧语都不想听她说,杀了便是。

当年少女的眼神是否也如同现在这样,湿漉漉的,微微发红,好像乖巧得很,眼中仅他一人。

可那时他看不见,屋子里很静,只最喜欢听她说话,这样才显得有些人气。

佟映真将他养在屋子里,却不是日日都来见他,但不知何时开始,只要一听见她的动静,秦元胥便会一直盯着她来的方向,眉梢眼角都在笑,人会马上扑进他的怀里。

从前他总是乖乖地在院子里等着她,有时三五日,有时半月,她定会来看他的。直到最后他等了很久,她都没有再来。

秦元胥想,是不是他的眼睛快好了,她才不愿见他。佟映真总开玩笑说自己生的貌丑,又亲亲他说真是好运捡到如此貌美的郎君。

皆是皮相罢了,也就她那样的小姑娘在意。

往事纷至沓来,秦元胥的心蓦地揪紧,控制不住地去回忆那时的悸动。

他曾一遍遍地去亲吻自己的爱人,想要用唇舌在心底刻画她的样子。破碎的执念却成了他心底永恒的噩梦,午夜时分每每从梦中惊醒,他分不清那是爱意,还是亢奋,混乱的情绪让他无法思考,最终都被归于深重的恨意。

“我再问你一遍,你是谁。”

佟映真被他掐住了喉咙,有些喘不过气来,心知不开口恐怕今日便会死在这里,狠下心避开他的眼神道:“我去岁,被歹人抓走,撞到了头,很多事情不记得了……也的确不认得公子……”

不记得了,多好的借口。

午夜梦回,世间只有他一人备受折磨。

抑制不住的混乱的情感仿佛就要从眼眶溢出滚烫,秦元胥低头轻咬住佟映真的耳尖,一手覆住她微润的双眼,不愿再看她闪避的眼神,感觉到身下的人轻颤了颤,长睫扫在他的手心微痒。

又顺着耳后穿过细软的发丝,秦元胥转而扣住她的颈,在她微凉的唇上印下一吻。

意识到他在做些什么,佟映真挣扎地想躲开,秦元胥冷笑一声,掐着她的下颌迫使她仰起头来,一口咬住她的唇。

“呜……”

佟映真呜咽一声,他坏极了趁机而入,品着她口中的津甜,略有青涩地勾住她的唇舌,缠绵着深吻,搅出水声来。

佟映真脱了力,险些滑落下去,又被人狠狠捞起再贴近三分。她被桎梏得太紧,不容许后退半分,只能虚虚地将双手抵在他的胸前,算作是无谓的抵抗。

眼中的笑意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轻蔑和嘲讽,秦元胥将人松开,替她抹去嘴角的津液,哑声道:“滚。”

“咳咳……咳……”佟映真脱力跌坐在地,有些失神的茫然,见有黄豆大小般水珠滴落一串,砸在地上溅开泪痕,才意识到自己竟是落泪了。

她怎会哭呢?

佟映真有些无措地抬手拭去眼角的泪痕,她不知道,自己又是在为什么哭泣呢?

旧日不过逢场作戏,她一直都恨极了秦元胥才是。

佟映真只当自己真是疯了,今日之举实属愚蠢,失忆的谎言又该如何去圆。好在被抓是真,撞到头也是真,总归不怕他查。

秦元胥也觉自己是疯了,明明满腔恨意诉说不得,明明心底好像已经有了答案,她说的话一字不信,此时却只想着,地上凉,她身子不好,不该就这么坐着。

他到底没有去伸手扶她,已是最大的克制。

佟映真缓了缓,理智悉数回络,仍觉浑身发软,好在地面冰凉地触感让她冷静不少。她慢慢扶着门框站起来,后背撞在这上面,也不知会淤青多大一片。

正欲转身离开,身后的人低声问道,像是死死压抑着极大的情绪:“你是自己告诉我是谁,还是要我去查个彻底。”

佟映真嗓子仍是有些沙哑,下颚与脖颈还传来清晰的疼痛,她轻咳了咳:“我说了,你便不会去查吗?”

他没有拦她。

被冷风拂了面,佟映真才想起自己的帷帽落在了他处。她又拭了拭面,脚步仍有些轻浮,本打算径直回去找如烟,却见一男一女进了观音殿内。

佟映真认出那人是陆景明,想来那女子便是他过门的太傅幺女,早就听闻是个知书达礼的美人。虽只瞧见背影,但也的确般配。

适才哭过,如今眼睛定是红肿的,嗓子也是哑的,颈间的掐痕她也遮掩不了,没有帷帽,定是瞒不过如烟。便先自己回了厢房,再拜托了一位洒扫庭院的小和尚去寻了如烟来。

如烟隔着屏风有些担忧地问:“姑娘手帕可找着了,怎自己一个人先回来了……可是出什么事了?”

佟映真轻声道:“无事,我有些累了,让我一个人歇会儿吧,晚些时间再回府。”

如烟虽觉得有些奇怪,但也只当她是手帕丢了太过伤心,如今找到便好,不再多问,避开让她一个人好好缓缓。

房中又归于死寂,只有被人落下的帷帽在不断提醒着他,不是梦境,支离破碎的往事悉数拼合成利刃剜他的血肉。

秦元胥不由得轻笑一声,如今真真切切见到人了,却清清楚楚再难寻当时的恨意。

单凭声音认人或许说来荒唐,但浑身的血液都因她的靠近而兴奋澎湃,叫嚣着再贴近一点,用滚烫将她揉进骨血之中。

他知佟映真所言不假,此次来宝源寺,正是追查到了裴国公一党暗中行事的线索,秦元胥便带人上山来守株待兔。

正因如此,佟映真如今便是连算计他都不肯了么。

是当真觉得,一句装作不记得的敷衍。便能将往事一笔勾销,全然不作数了吗?

心底一个角落化笼,囚禁了曾经,桎梏着过往,他压抑着汹涌的情感,看着时间划过,只做强颜欢笑,却抓不住任何一片回忆。

作者有话要说:

癫癫的,很贴心,早生贵女

三七书屋【sanqishuwu.com】第一时间更新《抛弃娇夫外室后他黑化了》最新章节。若浏览器显示没有新章节了,请尝试点击右上角↗️或右下角↘️的菜单,退出阅读模式即可,谢谢!

新书推荐

折红鸾小师妹生来反骨,女主掉坑她埋土疯批奶娃又在虐渣渣穿时空的女将军姝宠离人终成相思意综影视之从安陵容开始当卷王寻找轮回的你全家夺我军功,重生嫡女屠了满门我靠好运壮大家族两次抛弃替身仙尊徒弟后他黑化了嫡妹抢世子?我嫁权臣小叔当婶婶落在荒年崽崽很闲我是主母,也是孟婆太子流放,锦鲤婢女随行超旺他腹黑小阎王,带着剧透狗转世了重生大庆:咸鱼公主只想赚钱旅游身体互换,我被冷面摄政王赖上了横空出世的娇帝君死遁五年,被初恋陛下抓回来农门贵妻,离家四年的夫君成太子了三魂七魄归位诱梦快穿之好孕娇软美人闺蜜齐穿书,太子将军成弃夫穿越恶女称霸,专收恶人库房养的面首成了摄政王,我被迫躺平修仙之我让剑圣入赘快穿王牌系统生崽手册菜窖通古今我让落魄王爷反败为胜我一绿茶绑定人夫系统?不合适吧谬接瑶华枝重生归来,王爷要娶吗空间通古今,搬空全村去逃难这个修仙过于日常种田科举两不误,二人携手奔小康千万别惹,疯批皇后手段狠换亲十年后,残疾死对头为我哭红眼穿越三国:姐妹同心废柴逆袭指南:捡个魔神当外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