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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太多了，记不清！”
于国答。
“慢慢想，时间、地点，能想起多少说多少。”
审讯人说。
“好吧，时间比较近的是今年五一长假那回，就在我家对门，听说他们全家到外地旅游了，我就撬门进去偷了他家女人的丝袜；再往前还有3月初，好像是5区有家2楼……”于国答。
“既然只是为了偷丝袜，怎么又想要杀人了？”
审讯人问。
“她们三个那时都穿着长丝袜，我挺冲动的，想跟她们买，她们不肯，大脑一发热就强奸了她们，完事怕露馅又把她们勒死了！”
于国答。
“详细说说过程。”
审讯人说。
“都差不多，先把她们打得鼻青脸肿，晕乎了，扒光衣服就‘干’了，完事用丝袜勒死她们，再打上一个好看的蝴蝶结。”
于国答。
“你确定她们当时都穿了丝袜，都是被你用丝袜勒死的？”
审讯人问。
“当然，噢，有个是用睡衣腰带勒的。”
于国答。
“哪个？”
“第……第一个吧。”
于国答。
“你看清楚了，这个脚上没有丝袜。”
审讯人指指首个被害人的现场照片说。
“哦……她的丝袜被我带走了。”
于国迟疑着答道。
“弄哪儿去了？”
审讯人问。
“那个……烧了，第一次杀人，过后挺害怕的，没敢留着。”
于国放慢语速答。
“为什么后面两个人的丝袜你没拿？”
审讯人问。
“我觉得丝袜绑到她们脖子上更刺激。”
于国这次回答得很干脆。
“为什么要把睡衣腰带和丝袜系成蝴蝶结的样子？”
审讯人问。
“好看啊，丝袜那样系着，感觉她们像是为我准备的礼物。”
于国答。
“你怎么会系蝴蝶结的？”
审讯人问。
“没事在网上看到的。”
于国答。
“为什么第三次杀人是直接撬门进去的？”
审讯人问。
“我先敲了，可能她在上厕所或者睡午觉没听见，我以为家里没人就撬了锁，结果进去才发现有人。”
于国答。
“前两次实施强奸之后，你怎么清理的？”
审讯人问。
“就把那玩意儿射到报纸上，带走了。”
于国答。
“为什么最后一次留下精液和指纹了？”
审讯人问。
“那天我特别兴奋，到最后又犯病了，醒过来整个人有点断片，稀里糊涂就跑了。”
于国答。
“怎么想要来自首的？”
审讯人问。
“听说你们警察要对我们小区里的男的挨个验指纹和d什么a的，我估计这回是躲不掉了，干脆就爷们儿点，认了！”
于国答。
……
观摩完整个审讯录像，又是接近午夜，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一阵急雨，清冷的空气从半敞着的窗缝中扑涌进来，室内的燥热感逐渐平息。韩印起身走到窗边，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黑色复古镜框，眼神空洞，望向无边雨夜，陷入默默的思索。
而围坐在会议桌边的另外三人，已开始热络地讨论。
杜英雄皱着眉头，咂巴下嘴说：“感觉有些问题于国还是比较含糊，说不定还真被耿昊蒙对了！”
艾小美不以为然，接下话：“我觉得是他干的，生理证据和隐蔽性证据都有，案方式、动机等等，交代得也都很清楚。”
“我倒是特意观察了，从微表情上确实看不出说谎迹象。”
杜英雄紧着鼻子，不甘心地说。
“他有恋物癖，易于接受心理暗示，有偏执妄想的一面，会逐渐沉溺并绝对相信他幻想出来的东西，测谎对这种人用不大。”
伫立在窗边的韩印，背着身插话道。
“恋丝袜是他的原罪，这点毋庸置疑，无论是入室盗窃，还是强奸杀人，都源于他对丝袜的过度迷恋。看刚刚的审讯录像，提到丝袜时他眼神中的亢奋和欲望是显而易见的。”
顾菲菲顺着韩印的话说，紧接着提出一个器质性方面的观点，“这属于性欲倒错，可能跟他长期缺乏正常恋爱关系有关；或者说丝袜具有特定的指向用，代表某个幻想对象；当然肯定也有青春期性压抑的问题。除此之外，我觉得癫痫病的反复发，长期服用副用很大的抗癫痫药物，可能会导致他患上‘慢性精神障碍’，这也是他人格发生改变的一个重要因素。”
“不会吧，说话挺顺畅的啊，”杜英雄强调说，“思维和反应都不错，实施案也有一定反侦查动，哪儿像是有精神病的人？”
顾菲菲笑笑，解释说：“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癫痫病慢性精神障碍有两种表现形式：一种，是如咱们常见的慢性精神分裂；另一种，就属于在性格方面或者说是人格发生了改变。区别就在于，后一种症状者具备正常的智力水平，也具备谋划犯罪和逃避追查的能力，但因患病会出现易怒、敏感、妄想、暴躁、凶残等行为特征。”
“话说回来，咱们是不是可以用‘恋物癖’的行为特征，来鉴别前后案件凶手是否同一呢？”
艾小美思索了一下说。
“有一定可行性，但这个案子没那么简单。”
韩印转过身回到桌边，似乎心中已有了某种答案，拿起桌上于国的归档照擎在手上说，“像他这种人，对丝袜的畸形迷恋和敏感程度要远远超出常人想象，或许只是听到别人提起‘丝袜’这两个字，他心中都会荡起一片涟漪，可想而知，当诸多媒体以及街坊四邻总是在谈论所谓‘丝袜杀手’的话题时，会激起他怎样的兴趣和关注。他一定会用尽所能去打探丝袜杀手案的每一个细节，加之他平日就在整个社区中走街串巷捡拾废品，对地理位置的熟悉程度自不必说，他能对案情有相当程度的了解便不足为奇。”
“这么说，你倾向于国是顶罪的？”
顾菲菲从韩印上次插话便品出点话里的意味，所以此时并未显出多少意外，“难道他只是为一个盗窃分子，碰巧闯入第三起凶案现场的？”
“可能性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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