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们都看我做什么？”
发现自己成了焦点人物，向欢心脏一抽，不由后退半步，手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口袋——里面装着半块镯子，据说就是他们刚才议论纷纷的鸿蒙紫气。
他们该不会是发现自己找到鸿蒙紫气了吧？向欢忐忑地想，陷入无限纠结之中：如果他们向他要鸿蒙紫气，自己到底是给还是不给呢？
“房东，”妲己率先开口，双目炯炯有神地盯着向欢，“你该不会是鸿蒙紫气化身吧？”
“我没有——诶？！”
向欢已下定决心暂时先瞒着那半道鸿蒙紫气之事，不想听到这神转折的一句，登时愣在了原地，半天没能回过神来。
“真让我说中了？”
见向欢沉默不语，妲己眼中闪过兴奋之光，当场从沙发上跳起来，瞬间蹦到向欢面前，伸出纤纤指，在向欢光滑的脸上轻轻一掐。
“你你你，你做什么？”
向欢反应很大地跳了起来，捂着自己的脸，惊慌失措地盯着妲己。
“摸摸看传说中的鸿蒙紫气是什么触感。”
妲己笑嘻嘻地说，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为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绝世妖妃，调戏男人这种事，她做起来了不要太上手哟。
向欢憋红了脸：虽然性取向为男，他还是第一次同异性这样亲密接触过，实在有点吃不消。
不过妲己这句话倒是让他松了口气：原来是自己想多了，他们并不知道鸿蒙紫气在自己身上。
“我真不是鸿蒙紫气化身。”
向欢哭笑不得道。对于这一点他是十分确定的——如果他是鸿蒙紫气的话，那他口袋里的半块镯子又是什么？只要鸿钧没骗他，他就不可能是鸿蒙紫气。
“可如果房东你与鸿蒙紫气无关，为什么女娲娘娘指明要我来保护你呢？”
妲己提出疑问。
杨戬等人也跟着点头：要不是得到圣人们的指示，他们也不会专门下凡来找向欢。
神仙也是有好奇心的，说实话，他们真的很想知道向欢是什么来历，为什么圣人们会把他当成是拯救第五次量劫的救世主，以至于妖巫联手、阐截和好，都是为了保护他，以助他修道成仙。
如果说向欢是那宝贵的鸿蒙紫气化身，这似乎就能说得通了。
“这、这我哪里知道？”
要说懵逼，向欢比他们更找不着头脑。要不是这些人突然找上门，他这会儿还跟其他普通人一样，每天挤公交上下班，拼命赚钱养活自己呢。
顿了顿，他又颇为心虚地补充一句：“反、反正，我不可能会是鸿蒙紫气的。”
几人对视一眼，总觉得向欢态度奇怪，似乎还瞒着什么没说。杨戬给妲己使了个眼神，后者会意，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轻声细语问：“可是房东，你又怎么能确定这一点呢？说不定你的确是鸿蒙紫气化身，只不过失去记忆而已。”
“我、我……”向欢急得额上沁出一层薄汗，不知该怎么解释。
就在这时，一声犹如天籁的声音拯救了他：“他不是鸿蒙紫气化身。”
众人循声抬头，看到了不知何时站在楼梯口的鸿钧。
“这位是？”
赵公明皱了皱眉，他没见过鸿钧，不知道这个突然出现在向欢家里的男人是什么来历，更不知道他把他们方才的对话都听进了多少。
“哦，介绍一下，这是我师父，鸿钧。”
鸿钧的出现让向欢如蒙大赦，连忙屁颠屁颠跑到鸿钧身边。
鸿钧？赵公明一脸惊愕，还想说什么，被妲己一个眼神制止住了。
“道君，你方才说房东不可能是鸿蒙紫气化身，你这么肯定，难不成是有什么证据吗？”
妲己笑语盈盈地上前一步。
鸿钧的目光只在赵公明身上停留半秒，随即目光落在向欢脸上，淡淡道：“跟我来一趟。”
“诶，他就这么走了？”
妲己愕然，忍不住提高音量，“道君，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别白费力了，人家摆明了是不想回答。”
杨戬冷笑。
“这个鸿钧又是怎么一回事？”
赵公明一头雾水地问。
***
“师父，有事吗？”
向欢心怀忐忑地跟进卧室，垂手立于门边。
“坐。”
向欢乖乖坐下，头正身直双手平放于桌上，跟小学生差不多。
“师父？”
见鸿钧半天没再说话，向欢坐立不安地询问。他心里还有些记挂着楼下的赵公明，毕竟人家才刚到，连一口热茶都没喝上，自己做主人的，这样会不会有点怠慢了？再怎么说人家也是财神爷啊，得罪谁，也不能得罪这位。
“要是暂时没什么事的话，我先下去看看——”向欢势要站起身。
“坐下。”
向欢吓得一哆嗦，腿一软，一屁股重重地坐回椅子上。
“师父？”
向欢不明所以，小心翼翼地问。
“你现在出去，是想再被他们围起来，逼问有关鸿蒙紫气的事吗？”
鸿钧冷冷道。
向欢眼睛一亮：“所以师父你把我叫上来，是为了我吗？”
鸿钧眼角余光扫过向欢略兴奋的脸，不置可否地垂下眼。
他才不会承认，他是嗅到那股讨厌的铜臭味有点不爽，这才停止修行下楼的。
“不过师父，我有个问题——”
“那个姓赵的话大体上没错。”
鸿钧打断他。
“那为什么——”向欢愣了一下，又急不可耐地开口。
“为什么我会知道鸿蒙紫气的下落？”
鸿钧眉梢微扬。
“师父，你可真神了！”
向欢张着嘴，一副呆呆的模样。
鸿钧眼底漾开一抹淡淡的笑意，但很快却消失无踪，抢在向欢再次开口前，他又道：“你是不是想知道，我的来历？”
此刻向欢已经什么话也说不出，只会猛点头了。
在赵公明出现之前，他其实就想打听鸿钧的真实身份，只不过被财神爷的到来突然打断了。这会儿鸿钧主动提起，他自然激动非常。
“师父，你和那个道祖鸿钧……有什么关系吗？”
向欢一面斟酌着语词，一面悄悄观察着鸿钧的脸色。
扑通，扑通……心跳声震动着耳膜，向欢头一次发现，时间这样难熬。
等了半天，就在向欢以为鸿钧不会开口之时，他说话了，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如果说我就是他，你待如何？”
“什么？！”
尽管有了心理准备，向欢还是大吃一惊，“腾”的一声从椅子上站起，双目瞪圆，“怎么可能？！师父你——”
鸿钧揉了揉太阳穴，表情透着几分无奈，似乎自言自语：“我就知道，这真话就算说了，你们也不一定会信。”
“不、不是，我只是太、太惊讶了。”
向欢慌忙摆手，急欲解释，“我没有不相信师父你的意思。”
鸿钧挑眉：“你真相信我说的？”
向欢对天发誓：“我保证！”
鸿钧微锁的额头慢慢舒展开，唇角漾开一抹浅笑：“好吧，我姑且信你一回。”
他这难得的一笑让向欢有点看呆了，半天才回过神，发现自己脸竟已红透了，不由暗骂自己一句“没出息”，挤笑道：“师、师父，不是，鸿钧道祖——”
“你既是我徒弟，还是叫我师父好了。”
鸿钧出声矫正他。
“师父。”
向欢乖乖叫了一声，犹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
和眼前这位一比，不久前还让向欢颇感惶恐的财神爷压根算不了什么了。要知道，现在他面前坐的可是一位圣人！而且据说是开天辟地以来第一位圣人，全洪荒生灵见了他都得五体跪拜的那种，像女娲三清这样的大人物在他面前，也得敛去三分气焰，恭恭敬敬喊他一声“师父”。
不过这么说来，他岂不是和女娲他们是同一辈了？想到这里，向欢的呼吸微微停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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