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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没看清我是怎么捏的。
中年人犹豫片刻，便点头表示同意。
在他点头的同时，用手托着已经不听使唤的下巴，仿佛再使一点劲，下巴就会被甩出去。
“好，既然你点头了，就说明你对我的话表示同意，大爷和他的孙子可以作证，周围围观的叔叔阿姨，爷爷奶奶可以作证，你的儿子也可以作证。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中年人又勉强地点了一下头。
同时，不觉“哎呦”一声，可能是点头让他的下巴顿了一下，疼得他五官抽在了一起，越发显得獐头鼠目。
“师傅，您的马扎借我用一下。”
我看到围观的一位老人手里拎着一个帆布马扎。
“你用吧。”
老人把马扎递给我。
我让中年男人走到小学围墙边上，把马扎靠墙放好，让他挨墙坐着，头紧贴墙壁，让他的下巴处在我的肘关节下方，这样我比较好用力。
中年男人已经将他的下巴交完全给了我。
“大妈，您有干净的手绢吗？”
我看到一位领着孙女的大妈站在我边上。
“有倒是有，只是有点脏，用了几天了，没洗。”
大妈有点难为情。
“我这里有。”
一位眼睛大大的，手里拎着书包的年轻女子递来一块粉红色的手绢。
“干净的。”
“谢谢了。”
我在接过手绢的同时，闻到手绢上淡淡的香水味。
手绢的图案是一片花田，似乎这股香味就是花田里的花儿散发出来的。
我用手绢包裹好我的两个拇指，伸进中年人的嘴里，分别放在中年人两边后牙的咬合面上，其他手指放在嘴巴外部的下颌骨的下端。
“你看那边。”
我故意分散中年人的注意力。
中年人扭脸往一旁望去的瞬间，我用力向下压下颌，同时把颏骨向下压，再轻轻往后一推。
“卡塔”一声。
“你的髁突已经回到原来的节腔里面了。你试着动一下。”
中年人动了一下他那长满短棕毛串成板刷般胡茬的下巴。
“咦，好了，好了，能动了，也不疼了。”
中年人的下巴恢复了正常。
“刚才点头答应的事没有忘吧？”
我提醒中年人。
“爸爸，你刚才答应要道歉的。”
中年人的儿子又说了一遍，我看到一束阳光聚在了这个孩子的眉心。今天我给他的父亲上了一课，同时也给他上了一课。
中年人很不情愿地看看我，又看看大爷。
“对不起了，大爷。”
很少的几个字，敷衍了事又没有发自内心。
“就这么道歉吗？”
我对这些不知悔改的恶人深恶痛绝，治好了他的下巴他连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还不如一个小混混。
“算了，算了，他道歉就算了，给年轻人一个机会。”
大爷倒是豁达，也不跟中年人计较。
围观的人有的看不过去，开始指指点点，说这个中年人不懂事。
“谁再嚼舌头，小心烂舌根子。”
中年人朝人群忿忿地说了一句。
“你还是小心你的下巴吧！”
人群中不知是谁说了一句。
中年人又气又臊，对着自己的儿子说，“还不是你给老子惹的祸，快走了。”
中年人拉着他的儿子，三步并作两步，踉跄着走出了人群。
“这种人就应该治他。”
又有人说了一句。
中年人走后，人群开始散去，巷子里慢慢恢复了正常的交通秩序。
太阳西沉，所有人的身影都在被拉长。
“小同学，你心真好啊！不但帮了我，还帮那个人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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